闻言,庄雾打开顶柜,直接拿出了厨房用的喷□□,一脸平静地问他:“这个行吗?”
她话说完,还试图按下阀门,冷门工具存放太久,她想知道还能不能用。程则逾吓得不轻,伸手抢过来,丢回它该呆的地方,说不抽了,接着给她递了杯水,又问她有没有不舒服。
“还好。”水是兑好的温水,庄雾一口气喝了小半杯,喝完嗓子好多了。
细细感受,除了腰和腿有点酸,好像没什么不舒服,程则逾其实已经很有耐心了,她在他的手指下舒展,亲吻和好话不间断,中途的时候,他还停下怕她脱水,给她喂水喝,她完全是被服务的那一个。
程则逾“哦”了声,意味深长地笑:“那就是挺舒服,我再接再厉?”
庄雾被水呛了下,缓过来后,问他深更半夜在看什么,程则逾直接搂住她腰,轻松将人圈在身前,给她指了指窗外。
从厨房小窗望出去,空荡荡的街道上,垃圾车发出机械的运作声,正挨个收集城市昨日的边角废料,庄雾抽空想,原来已经凌晨二点半了,那么久的吗。
“当时听你说,我还以为你是故意找话题,太想我了,不想挂电话来着,原来是真的啊。”
程则逾饶有兴致地开口,声线是餍足后的那种懒,低而不冷,只是隐约多了些占上风的得意。
他说话时,热气全喷在她的侧脖颈了,痒痒的,沐浴露用的同一款,全是缠绵后的味道,庄雾小幅度转头,推开他的脑袋,没怎么用力。
所有荒唐的没话找话都是在说想你。
“是。”庄雾没否认,“所以,深更半夜你就是在看这个?”
程则逾轻叹:“以前也没机会看啊。”
平铺直叙的一句,说完同时陷入沉默。他的以前太广泛了,有她不可知的注视,庄雾靠在他怀里,覆上蓬勃的心跳,想像垃圾车一样,趁夜收走程则逾过往人生中的边角废料,让他轻松地站在这里,可他的爱不是垃圾,她只能悉心保留,然后说:“以后有就行。”
不知过了多久,机械声停了,今晚的夜色实在不出彩,比刚才楼下的差远了,他们关掉灯,重新躺回床上聊天。
庄雾想起刚才路过客厅,角落柜子上的花瓶,里面有晒干后被她安置好的花,全是程则逾送的,她说之前数过是五十一朵,问程则逾有什么含义吗?
被问到的人先是笑,轻啧一声:“本来回来那天,我打算再送一枝,准备表白来着,结果你没给我这个机会。”
庄雾没想过会是这种惊喜,铺垫大半个月,最后会心一击。
黑暗中。
程则逾伸过来一只手,圈住了她的腰,整个人贴上她的背,他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再发出声音,只是一个拥眠的睡姿。
床单换过,除了彼此身上的气味,还有淡淡的茉莉芬香,庄雾阖上眼,她已经很困很困了,哪怕不需要任何助眠,也能睡到天荒地老。她莫名翘了下唇角,突然想起了之前坦白时的那句“每天睁开眼都能看到你”,好像要实现了。
在她即将昏沉之际,身后抱着她的人轻轻出声。
“庄音音。”
庄雾又稍微清醒了一点,下意识回应:“嗯。”
“有些话我不太会说,感谢你之类的。”
他听过太多同情和怜悯,时常不知作何反应,他们想从他脸上看到哪种表情,他却了然于心。可当庄雾因为他红了眼睛,句句真切,他都有点可怜自己了,迫不及待想敞开给她看,在爱人面前做回小孩。
“我知道。”庄雾说。
“但如果再选一次,经历过那些事情后,可以在你这里讨来一份爱,我不会犹豫。”程则逾继续说,声音沉缓而坚定,“以前的那些都不重要,以后我们爱我们的。”
庄雾翻了个身,回抱住他,贴的太近,他们几乎看不到彼此的脸,用心跳和呼吸感知。安静良久,庄雾轻轻嗯了声:“嗯,有我爱你。”
下一秒,她感受到腰间的手猛地收紧,随后一室静寂,过了许久,她听到程则逾有些沙哑地问:“改天搬到我那儿去住?”
眼皮很重,庄雾一直没睁开,闭眼抚着他的背说:“我想一下。”
“可以考虑,但不能拒绝。”
“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所以别想了。”程则逾理直气壮地替她决定,没等庄雾回答,他又想了个法子,“不然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如果明天是个好天气,你就搬过去和我一起住。”
庄雾低低地笑了:“那如果不好呢?”
“不好。”他说,“以后也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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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雾醒来时,喉咙干的难受,暖气就这点不好,她轻手轻脚挪开程则逾的手臂,坐起身,喝掉了他睡前放的半杯水,终于舒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