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安感受到沈玉娇安抚的意味,勾起唇角将她的手指握在手心里,“公子如果无事,就别打扰我们夫妻二人了。”
沈玉娇被他说得脸色微红,急忙将手抽出来。
李洛白才不肯罢休,他全然不管慕辰安如何,对着沈玉娇道:“我明日派人给你送去些东西,都是我从北地里带回来的。”
沈玉娇不好拒绝,“多谢哥哥。”
慕辰安即便心里不舒服也没多说什么,李洛白就这样坐了下来,他们三个人总算是能安静些了。
即便因为中间断了没仔细听,不过当醒木再次落下之际沈玉娇还是意犹未尽,哪怕这个故事她已经看过,但被人用如此生动的语言讲出来给人的感受就是不一样,听完了这段,也该走了。
慕辰安直接留了一锭金子放在桌子上,“公子不用客气,这顿茶水就当是我请你,我们该回去了,公子如果有事去府上下拜帖吧。”
李洛白挑了挑眉头,“既然连茶水都请了,让我去府上吃顿饭也不过分吧。”
李洛白挑衅一般地看向慕辰安,只是不等慕辰安说话,沈玉娇便道:“哥哥改日再去吧,今日府上没什么能招待客人的东西。”不是她不想见到太子,而是眼下这副状况,新仇旧恨一叠加,他们甚至有可能动手。
慕辰安附和道:“确实,公子见谅。”
说罢他便带着沈玉娇出了茶馆,将李洛白抛下。
安王府的马车里,慕辰安显然有些心神不宁,沈玉娇看向他如今的样子,心想多半是被李洛白给气的,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谁知道今天能在这种地方碰见李洛白呢?
“你……”
沈玉娇想了想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又不是她气的,她才不要去哄。
慕辰安看向她,李洛白尚且气不到他,他只是被李洛白那句年纪大了给刺刀了,他自觉自己年纪并不大,但比这沈玉娇还是多了十年的光阴,慕辰安看着她问:“王妃也觉得本王年纪大了?”
沈玉娇直接摇头,看看,她就说被气到了,“没有。”其实心里则想起薄茹也曾说过他年纪大了的言论,只是沈玉娇真的不觉,年龄这种事又不是谁都能控制的,如果人人都能选择要出生的日子,那岂不是乱套了。
慕辰安看着她的眼睛只觉得庆幸,庆幸自己只比她大了十岁,如果再多些,他还能陪着她多久?
第24章 绣线
慕辰安休沐的日子结束了,次日的早朝是太子离京数月后第一次上朝,皇帝有意让他休息几日,但李洛白坚持要来,他跟慕辰安对立而站,如果说以往两个人还能淡然而对,那现在就是看见对方一眼都厌烦的地步。
皇帝先是称赞了一番太子的赈灾功绩,然后便是做手处置太子从北地带回来的贪官,自他登基以来,官员腐败接连不断,在场的京官都搜罗起来没几个是干净的,以此他才会如此重视这件事。
京中的重臣他轻易动不得,但敲山震虎之后总能起点作用让他们收敛些。
皇帝还未判罪时,户部侍郎顾回就出列跪在大殿之上扬声道:“陛下,臣有本奏。”
皇帝皱眉,目光却落到了慕辰安身上,“顾爱卿先退下,等朕处置了罪人再奏。”
顾回跪在大殿上的身子屹然不动,答道:“臣所奏之事正是与太子殿下所带来的罪臣有关。”
皇帝脸色逐渐发沉,心里认定他要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只是碍于仍在大殿之上不得不听,“讲吧。”
“臣奏太子殿下牵连无辜,冤枉忠良。”顾回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上,让不少人心头一跳。
皇帝正了正神,“太子,你怎么解释?”
李洛白心中冷笑,认定这是慕辰安授意专门来给他找堵的,“顾大人说话要有证据,此次认罪伏法的一干人等都已签字画押,白字黑字,他们罪行确凿,顾大人慎言,污蔑本宫罪行可不小。”
顾回不卑不亢,答道:“是认罪伏法还是屈打成招,太子殿下心中自有成算。”说着他便从怀里掏出一张被鲜血浸透的纸铺到自己面前。
“回陛下,这是殿下口中的罪臣北城巡抚曹东阳之妻张氏的血书,她声称自己丈夫一直清廉正直,却被太子殿下强压着认罪伏法,她孤身一人来京只为伸冤,但大理寺不肯收她的状纸,还将人赶出门外,臣昨日碰巧遇见,实在不忍心良臣受陷便将她的状纸带到朝堂之上。”
大理寺卿彭宣听完疾步出列迫不及待地反驳道:“顾大人慎言,大理寺近日从未有什么递状纸的民妇,皇上明鉴,顾大人这是诬陷,不仅诬陷太子殿下还来构陷微臣。”
顾回瞥了他一眼道:“彭大人尽可以去问昨日大理寺门外路过的百姓,问问是否有人被赶出来,殿下是否失职陛下自有定论,臣只怕太子殿下被有心人利用,有碍于殿下的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