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推搡的人咬着牙毫不退让,“他不配当师父,他根本没教过我什么!我都是自己琢磨的!你们愿意分他五成是你们的事!我一分也不想给他!”
“嘿你小子找死?!”围着他的人大怒,说话间拳头就朝他脸上招呼。
那人只能抱住自己的脑袋蹲下去,任由拳头落在身上一身不吭。
“幺儿啊!我的幺儿!别打了!别打了!”一个老妇人趴在屋里的窗台上,拼命从窗户伸出手叫喊着。
这时纪珩的下人及时开口道:“住手!”
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一群人,小院里的人停下手,都眯起了眼睛打量着他们,“你们是何人?”
纪安走在最前面,道:“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真不要脸!”
“你!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我们这是替师门除害!”
谢春走过去,扬起了拳头,道:“这个人是我们要保的人,谁敢动他。”
“哦?口气好大,你们哪儿来的几个杂碎,是不是想打架?来啊!”一个长得人高马大的汉子说着就抡起拳头招呼了过来,没曾想谢春一下就捏住了他的手,抬脚狠狠一踹,就把对方踹得仰面倒地,捂着肚子直叫唤。
“还有谁要来?”
那几个人不过都是工匠,完全不会功夫,一看谢春是个高手,连忙作鸟兽散逃跑了。
被打的人看起来二十出头,鼻青脸肿的,他抬手擦了擦鼻血,站起身来感激地看着他们。
“多谢,多谢各位相救!快请进来,我叫宋尧,不知你们前来所为何事?”
宋尧打开堂屋门让他们进去,又急急忙忙去灶房倒茶。
纪珩道:“我们是富阳县来的,想找你买青砖。”
“青砖?”宋尧一顿,“你们怎么会跑这么远来买青砖,富阳县没人会烧青砖吗?”
纪安解释道:“只有一个,其他的都是他的徒弟,那人和我们有仇不肯卖给我们。”
宋尧道:“可是我也是刚出师门,按照契书,我不能到其他地方单干,且十年内的收益要分我师父一半。”
江成杰翻了翻白眼,“你那啥破师父,就是一个吸人血的水蛭吧,方才听你说了,你都是自己琢磨的不是他教的。”
宋尧神情一顿,“是,他很藏私,他的弟子没个十年八年出不了师,就算是开始接活儿了,也要分成给他,只是没有五成那么多,单干则要分五成。”
江成杰道:“我那师父也是这种人,我也是自学的,后面你猜我怎么摆脱他的吗?”
宋尧起了好奇心,“怎么?”
“我直接跑了啊!我跑到外地去,他能把我怎么样?”
宋尧闻言一愣,“你们的意思是让我离开这儿?可是我的户籍和我的亲人都在这儿……”
江成杰苦口婆心道:“如今这年头,户籍算什么,你可知道北方大旱,那么多人逃荒去了,官府根本管不过来,你的亲人那你就一起带走,你会烧青砖,去了富阳县,一定比你在这儿混得好。”
江笙沉声道:“实话与你说,这位是富阳县的县令纪大人,富阳县现在急需大量青砖修房,而那唯一会烧青砖的人却拒绝和官府合作也不肯把青砖卖给普通人家,若是你跟我们走,我们可以保证把单子都给你,还给你建一座房子。”
江成杰拍拍胸脯道:“没错,我是木匠,只要你烧好青砖,配上我,建房简单得很,有官府给你撑腰,你有什么怕的?”
谢春握了握拳,“我会功夫,可以保护你和你的家人不被寻仇。”
在一边被忽视的纪珩和纪安对视一眼,纪安不甘示弱道:“我们县衙的人也会保护你,你去富阳县开荒种地,两年不收税。”
宋尧被他们的说得热血澎湃,不确定道:“真有你们说得那么好?”
江成杰道:“反正不会比你现在差。”
江笙测了侧头,看向那关着门的房屋,道:“你娘生病了?”
宋尧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他语气陈重道:“我娘不久前被一种毒虫咬了,看了大夫说只能用药拖着,不能根治,眼看着她的腿一点一点……”
说着他眼眶红起来,语气哽咽。
江笙站起身道:“不如让我看看能不能治。”
宋尧惊讶地瞪大眼:“你是大夫?”
江笙淡定道:“是的。”
宋尧有些不信,她怎么看也就十几岁。
江笙道:“试试总没问题。”
宋尧咬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打开门道:“请进,若是你真的能治好我娘,你让我做什么都成。”
一个老妇人躺在床上,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怪味,江笙没说话,走上前一把掀开被子,一边查看伤口一边让宋尧描述一下咬人的毒虫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