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珩的手下瞪了他一眼,“我们公子才不像你这个山野村夫,怎么会和人动手?”
“诶你这么凶干嘛,你这做下人的不关心自己主子的安危吗,怎么不进去看看去?”
纪珩的手下敢怒不敢言道:“我们进不去。”
江笙放下茶碗道:“我去看看吧,你们在这儿等着。”
她起身大步离开了,很快来到了县衙的后院,听了一下动静,而后飞速地爬上了院墙跳了下去。
她轻松避开来往的人,爬到一棵大树上,坐在树冠里,大树下就是一个厅,纪珩正坐在椅子上,纪安在他旁边来回踱步。
江笙看了眼周围,见来往的官吏和下人时不时看向他,但没一人上来接待。
太阳像火一样炙烤着大地,屋里也没凉快到哪里去,纪珩的额上全是汗,纪安在他身边来回踱步,急道:“这姓牛的是死了不成?吃个饭要吃一个时辰?”
纪珩脸色有些发白,道:“慎言。”
纪安气鼓鼓地闭上了嘴,这牛县令分明就是故意让公子难堪。
只因前段时候那些被纪珩赶到了周河县境内的土匪抢了两艘客船和杀了一些百姓的事儿让牛县令心生不满,这剿匪的功劳算在纪珩身上,承受损失的却是他周河县。
再加上牛县令出身不高,花了无数钱财打通了多少关系,混到了四十几了还只是一个县令,这纪珩不过刚及冠,就靠着家世当上了县令,他不服得很。
但牛县令却未曾想过,土匪一灭,受益的不只是富阳县,如今周河县也可以走水路去梧州,路程会缩短几天,还可以避开走官道会遇见的蛇虫鼠蚁。
江笙撑着树干无声无息地爬上了屋顶,几个跳跃,很快找到了牛县令的所在,他正待在一间放着巨大冰块的凉爽屋子里美滋滋地吃着东西,一个美貌侍女正伺候在一旁。
在南方的夏天要获得冰块太难了,需要在开春雪融之前将湖里的冰开凿出来,放在很深的地窖里,并在地窖上盖上很多棉被和稻草,才能在夏天的时候,得到还没化完的冰。
这牛县令本家是做生意的,别的不缺就是有钱。
县丞进来道:“大人,纪大人还等在厅里,真的不……”
“不见!”牛大人表情不屑,“他爱等多久等多久,他今天来肯定是来求我办事的,就说我中了暑气不见客!”
县丞擦擦汗,应了一声出去了。
“什么玩意儿,毛头小子一个,一来南方就想骑在本官头上,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这里可不是盛京了!”
江笙收回视线,把手上的瓦片盖回去,但她顿了下,手上一用力,瓦片碎成两截,而后顺着被她揭开的洞掉了下去,正巧砸中牛大人的脑袋。
“啊!”侍女尖叫一声。
牛大人也吓得一下从踏上摔了下去,他抓起半片瓦片抬头一看,叫骂道:“他娘的,这县衙的房子烂到家了!马上找人来修!!”
江笙无声无息地回到厅里,直接从房顶上跳下来走了进去,道:“别等了,那人不会来。”
两人吓了一跳,纪安道:“你怎么进来的?”
“翻墙。”
纪珩心里也知道对方不会见了,但他一时间还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办。
由于南方的很多工匠都被抽调去了北方修边城的原因,现在一个县里会烧青砖的就两三个,这些人都是很受官府保护的,也是在官府里登记造册的,收徒什么的都会被官府知道,若是不通过牛县令这一关就去找人学习如何烧青砖,可能又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纪安道:“那怎么办啊,难道我们就这么回去了么。”
江笙垂眸,道:“跟我来,我有办法。”
纪珩站起身,忍不住问道:“你的法子是……”
江笙轻笑了一下,淡定道:“挖墙脚。”
纪珩:“……”
纪安道:“够狠啊,得不到就把人抢走。”
三人出了县衙,与凉茶铺里的人汇合,爬上马车后,他们直接往一个会烧青砖的人家而去。
纪珩的下人已经打听好了,这周河县有三户人家会烧青砖,其中有一户人家的一个弟子混得最差,因这个人受不了师父的高抽成,就出来自己单干,但没人脉没市场,还要受到师父的打压,基本上没什么大户人家找他订青砖,只能接点普通人家的单子,赚得不多。
马车很快来到了城郊的一个农家小院门口,此时院子里人很多,看起来吵吵嚷嚷的,几个人把一个人围在中间,伸手推搡着他,“说,你打什么主意?连我的客人也敢抢?”
“你故意降价的是吧?别以为你出来单干了就不得了了,可别忘了你是签了契书的,十年里的收入要分五成给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