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与侯爷在一处这么多年,我也能看得出来,太夫人与侯爷并不只单单将我当做公主一样尊敬,他们也是真的将我当做家人一样爱护的。更何况,太夫人所求也并不十分过分,于情于理我也不能拒绝。”
“往前,我想公主府住半月,侯府住半月时候,不好与太夫人开口。就是杏儿姑娘帮的忙。”
“只不知,此次杏儿姑娘能否再帮上我一帮。”
李执瑾心中暗叹。
三公主已经开口了,这个忙帮不帮得上,她家也得帮。
“此事妾也不太懂。其实杏儿今天是与妾一同来的,若是三公主需要,妾可以将她唤来见您。”
三公主立刻面露喜色,一连道了好几声好。
见李执瑾回来,一直挂着心的陈白安立刻松了口气,问她是怎么回事,可曾打探出外头究竟出了何等样大事。李执瑾想想,把能答的都答了,这才对杏儿交代了两句,叫她去见三公主。
周围一堆女娘立刻又议论起来,都好奇李执瑾是什么时候搭上三公主关系的。
只有陈白安奇怪。
“既然你和杏儿都与三公主相熟,怎还拿不到请帖。”
李执瑾挑眉,远远看了一眼正躲在廊道立柱后偷偷瞧她的刘娉婷。
“什么意思,她干的?”
“三公主说,是八公主身边常跟着的一个小女娘觉得,朱虚侯府身份尊贵,给我家送请帖,与身份不合,会遭人非议。”
陈白安听的火冒三丈,提步就要往刘娉婷面前冲。
李执瑾大惊失色。
急忙喊小寒拦住她。
“求你了,你可不能说风就是雨。不管三公主家有没有给我发请帖,我不都站在这里了吗;你若是为这个闹刘娘子,不就是指责三公主糊涂错信了人吗?”
“快跟我回去。”
李执瑾拽着陈白安,好说歹说,终于将她拉回来。
公叔泰对侯府众位宾客的盘问一直没停,眼看着天就要黑,园子内外都点起了灯;渐渐的,有些人不愿意再被困在这里,开始找侯府伺候的丫鬟仆从说话,然后,院子越来越吵闹。李执瑾站的也有些累了,被陈白安拉着,去一旁早准备好的案几前坐。
李执瑾本还担心陈白安无聊,纵着性子去招惹麻烦,想讲几个故事,岔岔她心思。
杏儿回来了。
她视线在满院或坐或站的人身上一扫而过,快步到李执瑾面前。
“女公子,陈娘子。”
杏儿弯身,在李执瑾耳边低语一阵,又看陈白安。
“公主殿下已经吩咐了,既然公叔将军没有在女公子这里查到什么,我们便不必再等了。只是,我们需得低调些离开,不能叫旁人察觉,否则怕是要闹出乱子。”
陈白安面上一喜,一边低声念叨终于可以走了,一边令贴身丫鬟想法子给谢公和谢大公子传话;然后想起什么似的,看看李执瑾,又朝那丫鬟吩咐道:“也和凌仲公子说一声,叫他不用记挂这边了。”
李执瑾与陈白安从前院出来,行至月洞门的一路上,到处都是手持长枪的军武汉子,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不知何故,李执瑾心中的异样感觉更加浓烈。
月洞门外,早已有侯府小厮提着灯笼在等,杏儿走在李执瑾和陈白安前面,先上去与那小厮招呼一声,这才由他一路护送,出了侯府大门。
这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
官亭街上静寂无声,大街两旁也满是盔甲齐备的兵士,巡逻的巡逻,站岗的站岗。
看到这样情形,陈白安终于后知后觉的慌了,她紧拽李执瑾袖子,随她疾步而行。直到爬上马车,她脸色才好了些。
“这究竟是怎的了,怎会闹出如此大动静?”
陈白安一边说话,一边朝朱虚侯府方向看了一眼。
又来拉李执瑾袖子。
“七娘,你有没有觉得,侯府内有些奇怪。”
“我们出来一路上,你可都看到了,那么多北军营的兵士将侯府围了个水泄不通,我心里总隐隐觉得,这些人围的并不是今日参加秦太夫人寿宴的宾客,反而像是朱虚侯府的主家。可秦侯的身份本就非同一般,更何况,还有三公主在府上。这么两个尊贵人压着,满长安城中,还有谁敢造次?”
李执瑾抿着唇。
她确实没看懂公叔泰此举意欲何为。
若说他带兵围了侯府,是要困住三公主与朱虚侯,连带着将今日参加秦太夫人寿宴的所有宾客都困住,那她与杏儿在三公主面前有再大的脸面,也绝不可能被单独送出来。
既然她们一行人都能被送出来,那三公主与朱虚侯又为何不派出心腹仆从,到宫里去求救?
李执瑾眉头越皱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