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心中更恨李七娘。
恨她不知好歹。
不救他也就算了,还要站在他面前,肆意轻辱糟蹋他。
定是凌驿淮在家里说了类似要找她算账的话,被凌蓦迦听到;凌蓦迦担心凌驿淮会对她不利,便自曝了他已卖身给她为奴的事实,这才叫凌驿淮发狂,请了家法责打他。
“这都好些天了,我大兄日日都去凌家,回来后脸色总是不好。说凌大人并不是只打凌仲公子一顿便完了,而是脾气上来一回就打他一回,将人打的血淋淋的。家里谁劝都没用。哪怕是将家中老母气病了,他也未曾想过要停手。”
李七娘脑子一片空白。
整个人呆住,好半天都不知自己该做何反应。
却被陈白安撞了一下胳膊。
“七娘,你说凌大人会不会打死凌仲公子?”
李七娘也不知道。
她当时拿到凌蓦迦送来的东西,最担心就是会发生这样事。
如今,果然发生了。
第74章 借口
李七娘睡的越发不安稳了。
她辗转着, 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便是华容将谢公送来的机关玩件都拼好,送到李七娘与陈白安面前, 陈白安不住声夸赞华容天资聪颖的时候, 李七娘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
“阿姊。”
华容像颗炮弹一样, 冲上来抱李七娘。
他最近在姚氏院里养的好,个头高了,脸也比以前圆乎。
虽看着比以前可爱,可猛地扑上来抱人, 那劲头也不是李七娘瘦削身躯能抵受的。
李七娘被他撞的不由往后仰。
被身后小寒咋咋呼呼扶住,才不至于栽倒。
华容赖在她怀里,咯咯直笑,把手中的东西举得高高的, 送到李七娘眼前。
“阿姊快看,我把这个拼出来了。”
“阿母本来还要和我一起,但是她没有我拼的快, 也没有我会的多。她就帮不上我了。”
李七娘终于想起来, 温言软语夸了华容好几句。
又将他逗的咯咯直笑。
陈白安在旁边看的不由啧啧啧感叹。一会儿说华容果然是经常玩这个玩具的, 比她拼的快多了;一会儿又说, 李七娘当真长了一张会哄人的巧嘴, 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李七娘只淡淡睨了她一眼。
叫小寒取了早已给华容制好的另一种益智玩具,是类似现代七巧板一样的玩具,整幅拼好, 正是一副完整的九州堪舆图。
李七娘陪着他一起玩。
最开始,李七娘还提醒华容一两句, 故意给他递去一些容易拼的;见他上手之后,便不再多加提醒, 也不再动他归类好的东西。
陈白安凑上来,也要一起,却因反应不及华容,将她气的哇哇大叫。
李七娘静静看着华容与陈白安一边玩一边斗嘴。
陈白安年纪大,脾气也大,好不容易看出来一处能拼到一起的,却因手脚慢,总是被华容抢了先。
每到这时候,她便要皱着鼻子,呛华容两句。
大抵说的都是些,别以为你拼的快,就是比我厉害,不过是因为你经常玩罢了。
华容是个大度的小孩,并不与她多计较。
只露着小米粒牙咯咯笑,然后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陈白安,又拿短短嫩嫩的手指头指点她应该放在哪里。
瞬间就能将恼怒不已的陈白安哄的重新笑起来。
李七娘却在这样此起彼伏的欢笑声中,生出一丝倦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待她再醒时,华容已被胡媪接回了姚氏院,只有陈白安正爬在她案头,翻阅竹简。
“你醒了?”
陈白安放下手中竹简,满脸揶揄的看她,又调侃她。
“我还以为你是想我想的消瘦了。问了小寒她们才知道,原来你心里也记挂着凌仲公子,可是我常与你待在一处,以前也常关注你,你最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又与凌仲公子是何时相识的。你难道见他的次数,还能比见我大表兄多吗?”
李七娘困倦的接过陈白安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才叹息着说话。
“我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他。”
被李七娘提醒着,陈白安才想起她家与凌家的关系。
接着就不住惊叹,说没想到李七娘与凌蓦迦竟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缘分。
又说,凌蓦迦确实比谢大公子更加耀眼出众,且他们的缘分确实在她与谢大公子之前;难怪李七娘心性那般坚定,被谢大公子那样献殷勤都丝毫不为所动。
然后就义不容辞的承担起帮李七娘打听凌蓦迦境况的责任。
只是,消息越往李七娘耳边传,她就越痛苦。
凌驿淮对凌蓦迦的责打,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结束。
反而越加凶狠。
他恨极了凌蓦迦将自己与家族的死穴送到李七娘手里,使得凌家日后数十年数百年,都要被李七娘掣肘。他分明存了要将凌蓦迦打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