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珩放下香勺,将那叠东西拿起来看,上面是一张票据:“黄金簪子?”
票据下面还还有个信封。
忠叔解释道:“前天东宫又来了信,少爷不在,老奴便擅自将信接了。老爷知您要务缠身,唯恐惹郡主伤了心,便差老奴去备了份薄礼。”
男人盯着那信封上的子珩亲啟几个字,脑中浮现出一张天真的笑脸,两道俊眉不自觉地微微蹙起,看也没看便扔在一旁,冷冷道:“知道了。”
第10章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春猎的日子。
郁郁葱葱的山间,赫然出现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为首的骏马英姿勃发,踩着稳健的步伐徐徐前行。马蹄嗒嗒作响,将平静的山林惊醒,慌张的驯鹿迷失了方向,在幽深的林间胡乱逃窜,筋疲力尽时,藏在一颗老树背后喘息。
咻——
急驰的风划破空气,拉出一道长长的嘶鸣,顷刻后,驯鹿便应声倒地。
士兵匆忙上前将中箭的驯鹿拖出,带到十丈开外的人群面前。
为首的暮年皇帝看了,开怀笑起来。陪在一旁的年轻将领也贺道:“好箭法!皇上雄风不减当年!”
皇帝将弓箭递给旁人,勒马缓缓向前行,笑道:“不行不行,拉不动了,真是老了。倒是你,怎地今日缩手缩脚,莫不是怕抢了朕的风头。”
年轻将领忙解释:“皇上说笑,臣许久未曾狩猎,技艺大不如前。”
皇帝无奈地拿手指点点他:“你可莫学你爹那副逢迎模样,朕听了心里堵,朕这把老骨头如何朕心里还是有数。”
年轻将领口拙,讪笑两声不知该如何接话。
一直默默跟在身后的宋子珩牵着马绳跟上来,道:“听说怀山一战温将军受了重伤,只怕是还未休养好,今日才顾着伤处不敢施展全力。”
经他一提醒,皇帝似乎才想起来,立即看向年轻将领,关切道:“对了,知行的伤势好得如何了?番人狡猾多计,想来你们父子二人在边关吃了不少苦。”
温知行笑了笑,说:“已好得差不多了,臣谢皇上和宋大人关心。保家卫国本就是臣的本分,何来辛苦一说。何况,臣一介武夫,也只会干些舞刀弄枪的活...”说着看向皇帝另一侧的年轻公子,“不像宋大人如此才华,能解皇上心忧。”
听他提到自己,宋子珩淡淡回:“不过是纸上谈兵,远不及温将军保家卫国,亲戍疆土。”
“宋大人不必谦虚。知行回京的路上,同路见到许多进京赶考的学子,比往年多出数倍。询问才知皆因今年科举改革,中的者大大提升。”温知行说到此处朝他拱了拱手,“闲瑕时父亲总与我提起,京城出了个有才华的宋大人,与我一般的年龄,却能提出如此见树,实乃国之幸事。”
“温将军过奖了。”宋子珩心中微愠,却还要与他虚以委蛇,回了道:“改革之事子珩并非一人为之,幸得皇上圣明开通,又有各方同僚倾力相助,才能得此一举。”
“可若非宋大人想出此法,只怕还有许多人才要隔绝在那漫漫黄沙路上...”
宋子珩还要再谦辞一番,便听见皇帝笑起来:“你们倒是惺惺相惜起来了。朕十分欣慰,身旁能有这般文武出众的年轻人,恍惚回到年轻时,你们二人的爹也是这样伴在朕身侧。唉,说起当年啊...”
皇帝兴致格外地好,感慨忆起往事,宋子珩默默跟在身侧,目光却落到远处搭建好的营地里。
边郡战事年前早已平息,按理说温氏父子正月便该回京,却一直搁置到三月才回来。且今年只有温知行独身一人,未见温大帅。难道军情并不似战报中那般顺利?
还是说...有别的原因耽误了?
温知行他只在刚入朝时见过一面,那时两人俱是稚气未脱的少年模样。如今经了边关战事洗礼,温将军已沉稳许多,愈发有大将之风。且边境近年来平稳许多,大有繁华复苏之势,这一切盖因温氏父子功绩所致。如今温家在朝中势力已不容小觑...
皇帝感怀了一番,自觉伤情,吁叹一声扯回话题,指着宋子珩问温知行:“对了,知行你来评评子珩这骑术如何,朕上个月才命他去学的。”
温知行看向宋子珩,惊疑道:“宋大人竟是刚学骑马?看这身姿,知行还以为是宋大人是习武之人。”
“温将军过誉。”宋子珩淡淡笑了笑,“皇命在身,子珩不敢不认真。近一个月临时抱佛脚总算有些用,不至于跌下地来出丑...实在不瞒,子珩连梦中也颠簸在马背上。”
皇帝又笑起来:“你就是书读多了,才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虽是文官,也得勤于锻炼,没有一副好身体可怎么行?如今尚年轻,等将来年纪大了,才知道痛。正好知行回来了,你们又年纪相仿,就好好跟他学学,让他教你几招好强身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