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望着钱慧雯,眼中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温情:“刚开始我确实喜欢你的脸,不过你和那些女人没什么差别,都是庸俗的皮囊,况且,我十分反感你无处不在的掌控欲,连我上个厕所都要打电话询问,我凭什么配合你惯着你?”
他露出花花公子的笑容:“说白了,我腻了,你走吧。”
钱慧雯面色惨白。
始终难以接受现实。
她以为一切都变了,以为已经变成白富美的自己光芒万丈,以为风靡于女人堆里的赵公子一定会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甘愿为自己折服。那样的快感令人痴迷。
可为什么不是这样?
钱慧雯看着赵公子仿佛远在天边的脸,上面写满了厌倦和失望,让她一瞬间仿佛回到了过去的电子厂,被前男友劈腿嫌弃的画面。
不对,不应该这样,我花了巨大的代价才换来现在的一切,怎么能这样?
脑海中闪现过一个神秘莫测的身影,她连理会赵公子都来不及,匆匆忙忙穿上衣服离开。
24小时便利店。
一个裹着头巾戴着口罩墨镜的女人遮遮掩掩来到店内。
此时正值中午,店里不少顾客在买东西,一些女客专门奔着异国风情帅气的收银员而来,故意假装东挑西拣就是为了多看他一会儿。
钱慧雯包裹严实直奔收银台,压低嗓音开门见山:“我要见祂。”
收银员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笑了:“刚巧她在,上二楼吧。”
二楼,虚无的空中放电影般播放着一段段画面,丹砂正聚精会神地看,匆匆上楼的钱慧雯跟着望过去,竟发现那是自己从出生开始的一切。
画面中的钱慧雯从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渐渐长大成人,偏激、贪慕虚荣、怨天尤人,厌恶自己贫穷的原生家庭、陶醉于被男人捧着哄着说会付出一切,却发现最后被愚弄的总是自己。
她憎恨周围的所有人,唯独不反省自己。
钱慧雯羞耻又难堪,跪在地上询问:“您虽然让我得到了白富美的身体,可这具身体并不完美,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变得更漂亮,更吸引人?”
“当然有。”
丹砂坐在她面前,柔和地俯视,“可是你用什么跟我换呢?想必你已经猜到了被交易给我的会是什么。你已经一无所有了。”
钱慧雯满脸惊恐:“不!我还有,我、我可以把别人献祭给您!”
“那将是我和别人的交易了。很遗憾,你没有这个权利。”
绝望碾压过来,钱慧雯大口大口喘息拼命地绞尽脑汁,想什么是可以用来兑换的东西。忽然,她眼睛一亮,试探地谨慎问道:“如果我介绍别人来,您是否可以赐给我一点好处?”
丹砂笑盈盈,笼罩在红雾后看不清的面容上,两轮深渊般的眼眸中束缚着无数哀鸣的身影。
“好啊,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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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色古香的房屋中。
桌子上趴着的小香炉正打盹儿。
立在地上的白玉镶边镜子吐出人言,声音温润悦耳:“主人今天不在,大家来聊聊天吧,你们一句话都不讲,不觉得闷吗?”
无人回应。
只有趴着的小香炉,用左前脚挠了挠炉鼎,似乎在懒洋洋地挠脸,稚嫩道:“等你待上个三五年,你也不想说话,我估计这间屋子里除了我,别人都忘记怎么说话了。”
有人接话,白玉镜子立即来了劲儿,“听你声音还是个孩子,你为什么在这里?”
香炉不满:“你人口普查?管我那么多。”
镜子噎住,找不到话题,只能瞎聊:“上次来的那个女人明明好端端的,可为什么她站在我跟前,我倒映出来的却是个半边身体腐烂流脓的人?”
“你以为你是谁的镜子?神的东西能普通吗?”
香炉忽然骄傲起来,叉着腰:“能被摆进这间屋子的,全都是拥有上等灵魂的人,比如我!我们化作的物品都拥有非凡的能力。我猜你大概是能看穿人心本质吧。”
它老熟地说完,翻了个身侧躺着,再也不搭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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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欢俱乐部。
王南婷坐在沙发上,边喝酒边紧紧盯着舞池里摇曳妩媚的乔蝉雨。
她最近总觉得乔蝉雨不对劲,可就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似乎在一瞬间变漂亮了一大截,可又好像一直长得这么漂亮。
最奇怪的是,赵家公子爷赵柏忽然发生车祸昏迷了,和之前的乔蝉雨一样,现在也是个躺在医院的植物人。
她盯着乔蝉雨,觉得这个女人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看不清的雾,莫名的第六感让她感到危险。明明之前从没有这样的感觉,而且最近乔蝉雨是不是太肆无忌惮了点,连她都频频听父母说起乔家最近因为她争吵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