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图宏当真是心梗突发而亡?
若有所思的抬了抬头,却见花如锦和汀安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他面色微微一紧,片刻后又恢复如常,淡淡的笑道:“都安顿好了?”
“嗯。”
花如锦望着啄食的老母鸡迟疑着点了点头:“叶公子对这老母鸡可是有何研究?”
“花小姐回来的正好。”
叶成帏摊开手帕包裹的异物,示意道:“可识得此物?”
花如锦定眼一看,又有淡淡的腥臭味扑鼻而来,她当即脱口而出:“这不就是......”
牛肉干嘛!
但转念一想,如此简单之物他怎会来询问自己。
顿时住了嘴,面色僵硬的缓缓笑道:“我要说不知道这是何物,叶公子可愿相信?”
“我......可以信。”
叶成帏不紧不慢的抬眸视向她:“毕竟都说不知道。”
“原来如此。”
花如锦故作镇定的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大业朝禁止屠宰耕牛,别说是他身边那些官吏差役,就算是寻常百姓,即便偷偷吃过这种东西也不会轻易吐露。
那不明摆着给自己找麻烦嘛。
不过状元郎向来是个不苟言笑的,该不至于随意拿自己打趣。
花如锦犹疑着瞄了他一眼,弱弱的问道:“叶公子为何要打听此物?”
叶成帏收起地上的残酒,将帕子里的东西一并递到她手中:“今日图宏突发心梗暴死在了鸿鼎酒楼,而这两样东西并非酒楼所有,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便将其带了回来。”
“图宏死了?”
花如锦心里一惊,出神的凝望了手中之物片刻,这才娓娓细说道:
“我的确有见过此物,以前在我那表哥家中拾拣药材时有幸品鉴过,这应该是用牛肉烘干后做的麻辣牛肉干。”
虽说大业朝禁止屠宰耕牛,可这东西并不是濒危的保护动物,只要手续齐全,合法合规,那些年老的耕牛在得到批文后倒也是可以进行屠宰的。
就是肉质太老,鲜少有人用来烹食,大多也是入药。
听她这样说,叶成帏倒并没有任何疑虑。
舒家乃医学世家,自然不会对此物陌生。
他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图宏之死确非此物所致?”
但怎么想他都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既然不能将人致死,为何有人会将这两样东西偷偷带进酒楼?”
“我只说见过此物,但并没有说不能将人致死。”
花如锦闻着残酒中散发出的熟悉清香,大致有了结论,含笑答道:“酒是好酒,肉也是好肉,可并非人人都有福消受。”
“花小姐此话何解?”
叶成帏听得更加困惑。
花如锦慢悠悠的摇晃着那半杯残酒,如实回道:
“这酒该是用五味子花粉酿制的一种佳酿,本是补肾宁心、益气生津的良药,但对于肝火过旺又或者是对此物过敏者并不适合饮用,再加之牛肉本就有催发之效,两者结合在一起若再过量使用只会加剧病症,更甚者会直接让人猝死。”
虽未明言那图宏是遭人谋杀,可意思已经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叶成帏仔细回想着在鸿鼎楼勘察的情况,若有所思的颔首道:
“如此看来,怕是有人早就知道图宏的底细,故意设计出他是突发心梗而死的假象。”
话到此处,他不由得摇头苦笑了声:“果然是故人,还是个有些手段的故人。”
若不是自己心细,从细微中检查到了这些隐藏的蛛丝马迹,今日怕是就被蒙混过去了。
只是此事他并不愿再与花如锦深度讨论。
这妮子想要替人出头做讼师无非是为了名利,挣些糊口的银子,只要她持身公正,自己并不会寻她麻烦。
可图宏、柳橙之死牵涉官场,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
他不能将这妮子卷入其中。
想着今日在衙前未来的及出口的话,叶成帏故意转而言道:“我已差人为花小姐收拾好了上房,花小姐早些去歇息吧,接下来还得在江安县待上几日,花小姐若有兴趣可暂留几日。”
见他再未提及图宏之事,花如锦倒有些纳闷了。
但转念一想,不管是图宏还是先前的柳橙,他们的死因与自己都没太大的干系。
即便较真查出了真相,既不能升官发财也不能挣到银子。
做律师这么多年,她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也知道哪些案子能接哪些案子不能接。
若是遇上不该管的事,无论胜败都只会为自己招来麻烦。
反倒是状元郎挽留自己在江安县多待几日让她心里暗自窃喜起来。
看来,状元郎是已经认可了自己。
愿意让自己承接此县的讼师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