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和花如锦看着这一幕,心里都不由得一酸。
“往后就将霓霓托付给周娘子了。”
再次嘱托了句,望着小丫头匆匆消失的幼小身影,花如锦不忍心的闭了闭眼。
周氏目光沉沉的点了点头:“花小姐放心吧。”
二人相互作别,花如锦坐回马车,随着汀安轻喝马匹的声音响起,车轮滚动着慢慢离开了翁家老宅。
......
客堂中,翁员外无力的躺在太师椅上,双手紧握着遗书,视线正在逐渐模糊。
望着正迈步进来的一道身影,他眼里充满了愤恨与懊悔。
“岳父,继母和花小姐都说了些什么?”
刘江蹑手蹑脚的进来,仔细端详着奄奄一息的岳丈,仍是一副恭敬谄媚的嘴脸:
“小婿可听说那花小姐是个寡妇,只怕还与程家表兄生前有染,如今岳父要收留霓霓那丫头,可得提防着些,切莫着了那寡妇的道,让她帮着霓霓夺了这片家业。”
翁员外强忍住上涌的气血,颤颤巍巍的伸手将遗书抬了上去:“你继母性子懦弱,小侄年幼,霓霓命苦,这份家业只能托付给贤婿了,还望你往后善待他们母子三人。”
“岳父放心......”
刘江刚接过遗书,就见他手直挺挺的垂了下去,一番查验后才发现老东西是断了气,心里顿时一阵狂喜。
忙打开遗书细细查阅,发现果然是要自己接管翁家家业,变得更加得意。
看着奔进来的周氏母子和程霓霓趴在老东西身前嚎啕大哭,他一改往日恭谨温顺的姿态,火冒三丈的斥道:“哭什么哭,岳父受了这几年的折磨早该让他解脱,这是喜丧,都鬼哭狼嚎的做什么。”
随后又紧盯着手里的遗书,志得意满的说道:“继母啊,方才岳父咽气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小婿代为掌管家业,你这性子倒也的确如他所说担不得重任,可小婿总归是个七尺男儿,哪里管得好内宅之事,所以呀就先让我那妾室阿香帮着料理。”
说着,语声渐转严厉:“但小婿话先说在前头了,待会我会将人接进府里来,阿香虽只是个妾室,可毕竟是小婿托付中馈之人,继母和贤侄最好识趣些,可别为难人家,否则别怪小婿无礼了。”
丢下这番狠话,便拂袖扬长而去。
周氏如今只想着为老爷料理好后事,让他早些入土为难,强摁下怒气冲冲的幼子翁羡,极力劝道:“听话,先安顿好你表姐,让你阿父下葬。”
翁羡和程霓霓泪眼迷离的相视着,最后一起扑进周氏的怀中放声痛哭起来。
......
第82章 考虑考虑
县衙的马车刚出翁家不远,花如锦就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啼哭声。
她想着该是霓霓那小丫头又在伤心难过了。
只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她也不能一直护着这小妮子,还得由她自己慢慢去适应和周氏母子相处。
瞧着周氏也是个面善的实在人,该不至于太过苛待霓霓。
低眉数了遍包裹里的银子,竟有三百两之多。
她掐指算了算,加上自己兜里的三百两银票,如果花君年此次顺遂又能带回来四百两,算在一起在外城买栋便宜些的宅子倒是不成问题了。
可想着自己的职业,她还是坚定了去内城买宅子的想法。
“看来,还得再好好拼上一阵子了。”
六房几口人都不错,她实在没有想到能与这一家人分道扬镳的措辞。
毕竟,自己承着原主的身子。
而且花君年、蔡白薇夫妇又不似胡南汐和二房那般让人厌恶,若想另立山头自然不可能像各房头分家那般简单顺遂,好歹得有个靠得住的夫家。
与其草草的嫁人,她倒更愿意和这一家人待在一起。
“咳,上辈子将所有心思都扑在了事业上,这辈子果真又要孑然一身做个寡妇?”
想到这里,花如锦心里就暗暗叫苦。
如果有可能,她真想感受感受有骨肉血亲的快乐。
就是如今这身份实在尴尬。
年轻的—小寡妇。
十三岁呀,在自己那个世界不过就是个懵懂无知的中学生罢了。
可见这个年代对女子的恶意有多深。
闷闷不乐的回到县衙驿馆中,刚进入院子里,便见叶成帏端坐在右边廊坊转角处,紧盯着跟前的一只老母鸡出神。
“公......”
汀安正想唤他,可想着自家公子思考问题时不喜欢被人打扰,立刻住了嘴。
与花如锦面面相觑了一眼,二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叶成帏将带回的那盏图宏没喝完的酒和散落在地的黑色异物喂了些给老母鸡吃,一直等到现在老母鸡都未有任何异常反应。
他渐渐察觉到这两样东西都不是将图宏致死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