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目瞪口呆地看着王扶景打人,一时间都忘了劝架。
这娘们儿真狠啊,他都不知道是该心疼这汉子,还是心疼她的夫君了。
“娘子,快别打了!”
看着打得也差不多了,徐仲臣整理好衣领,脸上满是担忧,“打死人了可如何是好,我们赔不起的。”
“你身负状元之才,怎能如此受人欺辱!”王扶景看了徐仲臣一眼,满脸悲痛,肚子也饿得泛疼,便转过头盯着壮汉腰间的钱袋子,眼冒绿光,“真没想到啊,光天化日之下,便有山匪劫持良家男子,欲行不轨之事。”
“若非我来晚一步,你便要……”
王扶景欲言又止,说得掌柜都不会了。
掌柜暗自腹诽,说什么状元之才!谁家状元这么穷酸的,连口水都喝不起,怕到不了京都就饿死了。
打的好歹也是熟客,他还是出头劝解道,“客官莫要想多,这只是村头歇脚的熟客,不是什么……”山匪。
掌柜话未说完,王扶景扭头瞪着他,眼睛充血,红彤彤一片,十分骇人,“方才那人想要凭空撕碎我夫君的衣服,你可是亲眼看到的!”
“啊!?”掌柜瞪大了眼,是这样吗!?
躺在地上的无赖哼哼唧唧疼得说不出话,不是的!不是的!他只是看这小白脸长得不顺眼,想欺负一下……他对男人没兴趣!
“娘子,算了,为夫受点委屈不算什么,我们出门在外,还是低调为上。”徐仲臣低头安慰,眉眼中透着一丝委屈。
看着王扶景怒发冲冠的模样,掌柜觉得这小娘子气性太大了,想着别顺带把他给揍了,一时间也不好出言相劝。
“也罢,听你的,”掌柜正为难,没想到王扶景轻易便答应了。
王扶景蹲下身看着被打得惨烈的壮汉,顺手解开他系在腰间的钱袋,“我夫君千金之躯,不是你能染指的,这些钱便算作赔礼,我便不报官了。”
她站起身,掂掂钱袋的重量,“日后不要做山匪,做个好人。”
那人哼唧得更厉害了,张大嘴不停地喘气,眼睛直直瞪着那只钱袋,像条刚捞上来的胖鱼。
“嗯,知道了,”王扶景像是听懂了似的,看着他认真说道,“想要痛改前非是好的,我已经原谅你了。”
“这还真是……”掌柜看着王扶景二人离去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王虎算是个无赖了,这小娘子竟比他还刺头,也合该他倒霉了。
第7章 爱吃不吃
出门在外,即便恨不得一文钱掰成几瓣花,也是花钱如流水。
靠着惩治山匪、伸张正义得来的钱财即将被花光之际,二人终于慢腾腾挨到南昭国国都,盛京城。
盛京的繁华远近闻名,这是寸土寸金的销金窟,锦绣成堆的温柔乡,南昭千万才子佳人梦萦不休的锦绣官城。
看着盛京三十六丈高的红墙金瓦,来往不绝的走贩游人,王扶景忍不住感慨盛京甚是繁华。
进了城定要好好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吃顿有肉有汤的好饭……
“哪里来的叫花子!”
王扶景刚想到要去吃什么肉,喝什么汤,突然被人不合时宜地喊回神。
城门卫兵看都没看王扶景二人户籍,一杆长枪直接挡住去路,“哪里来哪里去,别等爷动手!”
王扶景还未发作,便见徐仲臣十分上道地掏出举人官照,亮出上面锃亮的鲜红色官印,“学生是进京参加秋闱的,路上遭了不测,流落至此,还望诸位官爷通融。”
“原来是个举子,”那卫兵上下扫了徐仲臣两眼,终于从他褴褛不堪灰头土脸的外表看出点书生意气。
“守卫是山匪的可能性太小,娘子还是不要冲动,”徐仲臣拉住王扶景的手臂,低头贴近了些小声说道,“我们还是先找地方洗个澡换身衣服,日后找工才体面些。”
王扶景表情隐忍,却强咽下怒气,僵着身体头也不回的进了盛京城。
“客官真是说笑了,咱们店里没有单烧水洗澡的,若是住店咱就烧水,若是不住店,咱就楼下吃顿便饭擎好!”
小儿嘴皮子利,连轰带骗地引着二人又走出了店门儿。
“真稀奇!蹭饭就算,叫花子还蹭起来洗澡水了……”
这不知是第几家赶人的客栈了,王扶景愤怒的都有些麻木……
徐仲臣照旧捏紧了王扶景手臂,感觉手上有点硬,摸到的都是秀气的肌肉,他耐心安慰道,“娘子,此人应当不是山匪,只是个店小二。”
王扶景又累又饿,懒得说嘴骂人,只舍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
当她八辈子没见过世面吗?她打山匪也是挑的报了官也查不出屁的穷乡僻壤,在盛京城怎么挑山匪,要找也是挑反贼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