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月华有错,月华指望苏守蔚能想办法救月华,如今倒是连累了绣兰妹妹,真是该死!既然此事连苏守蔚都没有办法,那月华便先行告退了。”
苏绣兰被哥哥责骂,心中本对郑月华就有怨气,如今她这么一说,自己的怨气反倒尽数消退了。郑月华真是倒霉,平白无故被那安阳侯府的世子给盯上了,闹不好真要嫁给那死胖子了……
“哥,你想想办法呀!”苏绣兰眼里氤氲着泪水,死死拽着苏必烈的袖子,他知晓哥哥最抵挡不住她求情了。
“怎么回事?”苏必烈叹口气,看向一脸坚毅的郑月华,心下多了些欣赏,“你先说一下缘由。”
郑月华点点头,这便说了起来。
原是她父亲新得了几幅古字画,有两幅还是王海离老前辈的绝笔,不少和她交好的朋友都想前来观赏一二,她便组织了一次游园会,大家可以一道玩赏林园,品鉴字画,吟诗作曲。
坏就坏在那安阳侯世子也来了,他说是要相看一下盛京城的贵女,好给自己娶门儿正妻。
大家都吓坏了,不少人当时就想走,可世子突然把剑拔出来,威胁所有人都不许走。
那剑不拔也没事,一拔出来大家都注意到那剑鞘上面刻着十分不堪入目的东西,貌似春宫图里面的画儿,这下贵女们更慌张了,怕自己在外头就坏了名节,好几个人连站都站不稳。
因为是郑月华组织的游园会,所以她便站出来说了几句公道话,没想到就激怒了安阳侯世子,那世子现下说什么都要娶她,还说回去便向侯爷提亲……
“混账!”听完事件的始末,苏必烈大掌“啪唧”一声拍在桌案之上,“此时干系多名贵女,事关重大,我要和父亲商议一二,月华妹子,你先回去,这几日便不要出门了。”
“月华先行谢过苏守蔚!”郑月华这便福身告辞,而那苏绣兰则是有些惊讶地看着生气的哥哥。
心想这件事有这么难办吗?自己是不是为难哥哥了?是不是又惹麻烦了……
“绣兰,”苏必烈恨铁不成钢地看向苏绣兰,“去送送你朋友。”
有时候连礼数都不懂,这个妹妹真是让人头疼。
安阳侯府树大根深,背靠皇权,不能轻易招惹。礼部侍郎也没表面上那么简单,他的实力现在他也没有完全看清楚……
两边都不好得罪啊,苏必烈神色冷凝,靠在椅背上面,“啪嗒啪嗒”地敲着黄杨木扶手。
那个白痴世子自己见过,怎么说也是皇家养出来的,倒是没有那么不堪,怎么会拿着一柄淫奇的剑出来丢人现眼。
若是……事先没注意到那把剑就说得通了,以他的脾性,注意不到也是在常理之中。
这就有意思了,是谁想要世子难堪?
把这人找出来,兴许能解燃眉之急。
“白术,”他喊出一个人来,“查一下,安阳侯府世子的剑,是谁给他的。”
第20章 嬉皮笑脸
大热天的,艳阳高照。
到了吃晌午饭的时候,王扶景蹲在王记豆腐房后面的墙沿下,看着对面戴着一只大斗笠的蒋重阳抽了抽眼皮子。
待字闺中的黄花儿闺女都不会戴这么严密的斗笠,这里一层外一层的黑纱快要把整个人都包起来了,活像个移动的大蒸笼。
“你包的跟粽子似的,热不热?”王扶景好心地问道。
“热也没办法,说不准谁就认出我去报官了。”蒋重阳叹口气,好像突然间苍老了许多。
他们家世代小心谨慎,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没想到竟在他这一代毁于一旦。
“城南没什么人认识你吧,而且豆腐房后面一直没什么人行走,你放心。”王扶景又宽慰他两句。
“……我真是个懦夫,发妻入狱,我却在外面苟且偷生,日后有什么颜面在九泉之下见她!”
说着便在斗笠下抹起了眼泪,发出了瓮声瓮气的抽泣的声音。
“小孩子之间的事哪里有那么严重,稍微教训一下就好了,你们又不会去死!”王扶景是越看越不懂了,只觉得盛京城里的人对皇族还真是敬重,连孩子打场架都抱着全家赴死的心态。
“小孩子之间的事情?”蒋重阳呆呆地看着王扶景,“什么小孩子的事情?”
还有什么内情是他不知道的吗?
想到此处,他面色复杂地看着王扶景,不清楚自己应该怎样面对此人。
今日一早,一家人把王扶景不想吃的花生莲藕酥当早饭吃掉了,没想到到了书院便开始闹肚子,等他拉得差不多走出来,儿子也拉得只剩下半条命了,幸好书院请了大夫过来医治,这才缓过劲来。
本来打算带着儿子先回家养养的,谁知道徐仲臣和儿子的先生喊住了他,这才知道自己家被官差围住了,连妻子也被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