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声矫揉做作,明面上在为自己的妹妹说情照拂、但字字句句的潜台词都在将她推向深渊;而男声处处维护自己娇弱不已的未婚妻,对素未谋面的妻妹处处贬低,种种不屑。
且不说背后妄论他人是非不是君子所为,就单是对人下判断也得见过一面或者是多方调查才好下定论吧。
这唐时文以为自己是谁,以为自己是这繁华京都只手遮天的老牌名门吗?
话里话外说对一个人下手就下手,若是眼里这么目无法纪的话,他还真的不介意过几日让他二姐派人去查查唐家的税务问题。
“他们口中的妹妹应该是前几日刚被楼泽良夫妇带回的二女儿,楼蔷。”冷不丁的,背对着喻其的喻崇义开了口,顿了下,他从酒柜里拿了瓶产自门多萨的红酒,然后拎着酒瓶径直走向了沙发上的喻其。
“哦?”他怎么不知道楼家最近还新添了人口?
喻其剑眉微挑,来了几分兴趣,从一旁的小柜里摸了两个高脚杯凑上前:“不会是我妈看的狗血剧里的那种姐妹反目成仇的垃圾戏码吧?如果是这样我可就不困了!”
喻崇义用看智障的目光白了他一眼,复又收回目光继续着手上开瓶的动作,嗤笑一声接着说:“暗地里有几家和楼太太交好的夫人们打听了,无一例外得到的回答是这个二小姐出生不到一月就被家里的保姆拐了出去,后来保姆身死,她流落在外二十几年;在近日才被找到,并由楼泽良夫妇亲自接回京。”
这些话……乍一听合情合理,仔细品品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喻其皱着眉思考,指尖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就连喻崇义什么时候把他手边的杂志给扔垃圾桶里都没发觉。
片刻后,已然想通一切的喻其摇摇头,‘啧啧’叹息两声,唇边挂着嘲笑:“在这二十年来,楼家从来没有任何关于这个二小姐的半分消息。我看过当年楼婕出生宴请宾客时给我母上大人的请柬,那上面分明只写了‘诞下千金楼婕’一人。”
既是双胞胎,那楼蔷这个妹妹呢?
是不是从一出生开始,就根本没打算让这二小姐出现在人前?
“三哥,你不觉得奇怪吗?从出生到长大,这位楼蔷小姐的名字就从未出现在楼家的历史里。而这位手眼通天的保姆又是从哪个时间节点将这么‘二小姐’从楼家偷走,并藏了二十多年才被楼家人找到?”
这些解释,说给傻子都不信。
“我对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
想卖关子却被兄长怼了一记,喻其撇撇嘴,只好自己接着说完。
“我觉得,只能有两个原因。一是这楼蔷出生时就从娘胎里带着病,楼家人怕她活不久就没将她公布在人前。而这二嘛,这二小姐大概是楼泽良的私生女。”
第85章 你看上楼二了?
“即使你的猜测是对的,那也只能说明楼泽良个人私德有问题;往后在人情往来方面和他少接触就行了。而唐时文和楼婕今天的对话虽然听起来很愚蠢,但其中透露的消息也远不止是一个楼蔷这么简单。”
醇香厚重的嫣红酒液沿着杯壁流入杯中,来自异国的风情顷刻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喻其端起其中一杯饮了小口,等着喻崇义的未尽之语。
“北斗国艺背后是谁不用我多说。你只需要用你那不足两兆的记忆力好好想想,北斗国艺自成立以来,有谁是成功利用职权或金钱成功走了后门的?而又有谁,能张口闭口就将抢人首席这种话挂在嘴边?”
喻其咽下口中酒液,迟疑地咋咋舌:“……极少。”
将高质量教学奉为至上方针的北斗国艺根本不屑与世俗为伍,所以从那里走出的学生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清高、孤傲的个人色彩。
而这次,季学锦不惜冒着毁掉自己名声的风险也要将楼蔷塞进玉衡院,这足以说明楼蔷在楼家的分量并不是无足轻重的。
——至少,在楼家二老那里,是很重要的。
“前者派人去查查就能确认真假。而后面楼婕说的抢首席,我猜测大约是子虚乌有。”
“为什么?”喻其少爷不理解,并感到困惑。
他捞过那瓶红酒,又为自己斟了一杯,抬眼对自家三哥不怀好意地挑挑眉,“该不会你又看上那楼二小姐了,在这里替她辩解吧?”
听到喻其一如既往的调侃,从前不觉得有什么的喻崇义在今天却莫名地冒起了邪火。
以前名声烂成什么样都无所谓,但今天,他却想好好地给自己正名一回。
他冷嗤一声,下一秒抄起手边的抱枕就往喻其身上砸:“你猪脑子吗!什么时候玉衡院的学生能做摇光院的首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