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牧晚不懂他这话的意思。
“周执怎么样了。”
纪予挑眉:“你是问他知道这件事后的情绪状况吗。”
“嗯。”
“他没那么脆弱。”
听他这么说,岑牧晚揪着心可以放下了。
“你是怎么认为的。”
“嗯?”
“那个人给你说什么了。”
岑牧晚看着他没有回答。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换个问题问。”纪予掀起眼皮, 看着她, “那个人说的话你相信吗。”
岑牧晚沉默:“换位思考如果是你呢, 如果是你遇到这个事,你会相信对方吗。”
“我会。”纪予不假思索道,“家人是底线。”
岑牧晚看着他,又是半天的沉默。
纪予平静的说:“给你打电话的那个人是开车撞死你父亲的车主。”
岑牧晚一脸震惊, 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没有骗你。”
岑牧晚嘴角抽搐着:“才十年他就出来了。”
“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纪予说的很慢,“当年他可以连这十年都不用进去蹲。
“不可能!”岑牧晚当然不信, “铁证如山,他不可能逃过法律的制裁!”
纪予平静的说了几个字:“替死鬼多的是。”
“我爸被撞死了,那是一条命!”
“有钱能使鬼推磨。”纪予轻描淡写的说,“岑牧晚, 别觉得这世界都是公开透明的, 如果不是因为周执, 你以为他能进去?”
“周执?这跟周执有什么关系。”
“这么多年你不会真以为周执出国是因为你改志愿吧。”
岑牧晚眼神不解的看着他。
纪予又点了杯咖啡,不加糖不加奶,他放下杯子,扯了扯嘴角:“周执那小子真能瞒。”
“到底是什么。”岑牧晚很着急。
“当年周执父亲带他参加了一场饭局,酒桌上有个律师是肇事司机的辩护律师,按道理他是不应该泄露委托方的任何事情,当晚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说自己能让他无罪释放。”
岑牧晚两手握拳,咬紧牙齿。
纪予继续说:“周执从知道那人是辩护律师后就一直录着音,当听到那人说‘无罪释放’后,周执失了礼貌当场站起威胁对方如果真那么做,就会把录音公开。”
“他这样肯定会罪人。”
“当然,受益的不只有律师一个人,那背后的受益关系是盘根错节的。”纪予说,“周执父亲考虑到这点当即就要把他送出国,周执死活不去把他关屋里打也没用,后来不知道从哪听到公司给你父亲的赔偿不多,你母亲四处求人,没钱打官司。他终于妥协,前提条件就是让父亲给你家安排一个能力强的律师。”
鼻头发酸,一个眨眼,眼泪落下。
她哽咽着:“我和我妈还以为那个律师是看到了新闻可怜我们,才愿意来帮我们。”
“律师是北京来过,实力很强。最后你们胜诉了,不仅赔偿多了好几倍,那人也进去了。”
“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们。”
“他是不是去见过你。”纪予问,“本是打算告诉你的,但不知道你俩见面说什么了导致他最后又没说。”
“他想让我说出改志愿的真相,但我当时并不知道他已经知道那事,所以编了一个谎言继续骗他。”
纪予恍然大悟的点头:“难怪。”
“难怪什么。”
“他最讨厌的就是被欺骗。”纪予说,“何况骗他的人还是他在乎的人。气的他回去后把原定一周后的飞机提前到了第二天。”
纪予的目的并不是跟她讲这些。
“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如果车祸真的是周执父亲安排的,那他没必要给你们找律师。”纪予语气变得低沉,“贼喊捉贼,他也犯不着去冒险。”
“我想过这个问题。”
“对方打给你的第一通电话是一周前,你有权选择去相信对方的话,但从这一周不仅没有告诉周执还跟他一起去了南京足以说明你是半信半疑的,否则你大可拿着对方给你的所谓‘证据’去找周执‘报仇’。”
“如果是假的,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报复。”纪予说了这两个字,“那个人叫姜志升,家里从商,当时有个未婚妻打算下半年结婚,听说老婆都怀孕了,但女方听他入狱后,婚退了孩子也打了,听说他这么多年姜家也没人去探监过,差不多已经把他排除在外的意思。家没了,老婆孩子也没了,他当然会把这一切归咎于周执。”
岑牧晚把一个塑料袋从包里掏出来:“这是他寄给我的全部东西,有照片,还有一个u盘。”
纪予很诧异她会把这些东西给他。
岑牧晚:“你说照片有没有可能是合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