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听话,贺婉这才扯出布团,问:“是谁指使你害我母亲?”
“是…是是……是平南王妃。”胡嬷嬷双眼浑浊闪烁,语含愧疚:“县主、县主老奴不想、老奴不像伤害郡主啊,可是他们抓了老奴儿孙,老奴没有办法、老奴真的没有办法啊……”
“是吗?”贺婉冷声:“那你可曾将此事告诉过娘亲?”
“……”胡嬷嬷微弱压抑的哭声戛然而止,这、这种事如何能告诉郡主?便是告诉郡主,郡主就能有法子救出她儿孙吗?
而见她倏然沉默,贺婉自然也就猜到答案,她冷笑,咬紧后牙槽道:“背叛就是背叛,有苦衷就不是背叛了么?你若敢做敢当,或许我还能敬你三分。”
——贪生怕死本不算错,可既动了“害他人之命以求已生”的心思,那便应知道报应迟早会到。
贺婉重新堵上胡嬷嬷的嘴,然后看向一直未醒的紫衣丫鬟,转身去到院中小厨房提了桶冷水回来。
“啪!”冷水浇头,紫衣丫鬟一激灵猛地睁开双眼,在看见贺婉的瞬间蕴满恨意:“贱人!我早该杀了你!”然而她嘴巴被堵住,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只发出一长串的“唔唔”声。
贺婉淡漠看着她挣扎,等她挣扎够了,她便二话不说一手将块碎瓷片扎进她大腿肉里!
“唔——!!”紫衣丫鬟一阵压抑惨叫,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里瞬间便染上三分惊恐。
贺婉面容却极其冷静,直等到丫鬟呜咽声渐消才压低声道:“只要你听话,我可以不杀你。当然你也可以不听话,大声呼喊唤院外的守卫进来,届时……”
她顿了顿,忽而冷笑道:“我们倒可以比比是守卫进来的速度快,还是我取你性命的速度更快。”
第五十二章 疼不疼?
话落, 贺婉一把扯下塞在她口中的布。
紫衣丫鬟死死咬着牙,低眸看一眼被碎瓷片扎破的皮肉,又抬头望向贺婉留着血却仍握着锐利碎瓷片的手, 心跳禁不住乱跳了两拍。
她入靖远侯府的时间虽不长, 但对贺婉可是极为了解——今夜的贺婉,与往日简直判若两人。
而贺婉见她紧咬着唇不出声,自然也就懂了她的选择,继而张口沉声:“平南王妃?周誉?谁是你主子?”
“哼!”紫衣丫鬟忍痛冷笑, 断断续续道:“你知道、又能怎样?你以为你还能活着、活着走出靖远侯府吗?”
“为何不会?”贺婉眉眼微挑,神情不解, 仿若听不懂她的言下之意:“待圣上查明真相, 自会还爹爹、还靖远侯府一个清白。”
“呵、呵呵呵……”
紫衣丫鬟忽然低低笑出声, 语气讥讽道:“天真,县主真是天真, 主子怎么可能…咳咳, 怎么可能会给靖远侯洗清冤屈的机会?明昭县主, 靖远侯恐怕活不过今晚呢……”
她一边说一边笑, 对贺婉的惧意转瞬间就烟消云散。
不过是个深闺长大的小贱人,即便有几分手段, 那也远成不了气候。
然而下一瞬, 她低低的笑声却被迫咽回喉咙——贺婉眼疾手快,眨眼间便将布团塞回她嘴巴。
随后她丢下碎瓷片,转身走到房门边试图拍醒之前被打晕的绿衣小丫鬟:“秀香,秀香。”
但秀香显然晕的很深, 任凭贺婉怎么拍她都没有半点反应。
须臾, 贺婉无奈叹口气,只好走到水桶便舀出一瓢凉水泼到她脸上。
“嘶…冷……”秀香呓语, 眼睛尚未睁开,便已抖着双手捧住了脸。
贺婉随手丢给她一条手帕:“快擦干。”
“欸,谢谢姐姐。”秀玉没听出贺婉的声音,还以为是府中哪个小姐妹递给她的帕子。
可当她擦完脸一抬头,整个人霎时骇住,噗通一声跪下求饶:“县、县主!奴婢错了!求县主饶命!”
贺婉:“……”
她有这么可怕?
不过——她扭头瞅一眼被五花大绑的胡嬷嬷和间谍,决定放弃解释。
“罢了,你起来。”
贺婉负手而立,沉声对秀玉道:“此二人意图谋害娘亲性命,已经被我绑了,你看好她们,别让他们惊动外头守卫。”
“是,县主。”秀香战战兢兢地起身,忍不住小声问:“那……县主,夫人可还好?”
贺婉:“无碍,娘亲只是受到惊吓晕了过去,明日便能醒来。”
秀香顿时松口气:“夫人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贺婉暗暗观察着她,见她面上担忧不似作伪,才又问道:“你会写字吗?”
秀香点头如捣蒜:“回县主,奴婢跟着夫人习得几个字。”
“好。”贺婉侧身,望向窗外飞雪,踱步沉声:“你去小书房拿几卷经书送去明昭院,外头守卫若是问你做什么,你便说是娘亲罚我抄书,抄完才准来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