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下领命,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夜幕里。
顾山则暗自在心底给自己打了口气, 回过身来继续望着萧潜道:“将军, 那平南王府可还要继续派人盯着?”
“不必。”萧潜此次派去平南王府的暗卫身手皆与萧路不相上下, 若连他们都遭遇不测,那便说明周誉身边出现了能力远在他们之上之人。
既如此, 再派暗卫前去不过是平白造就牺牲。
二人边说边往府中走, 行至府门前, 萧潜特意停下交待守门小厮:“若有萧路萧十的消息, 便速去书房寻我。”
守门小厮忙垂首应了声是。
待跨过门槛,萧潜又问顾山:“昨日交待你之事可已办好?”
顾山正色道:“今日一早顾守和萧九便分别带兵乔装打扮进了京, 如今顾守他们正埋伏在东城街的各家酒楼里随时等候将军差遣, 萧九则带三百铁骑住进望月楼密切关注常温伯府,若有异动,三百铁骑便会立即出动。”
常温伯府宅邸落于东城街的长柳坊,离望月楼不算远, 若快马, 两刻便至。
其实若是依萧潜本意,他该和贺婉一起去常温伯府, 三百铁骑也该直接埋伏在常温伯府周围,可这些想法在他脑海中盘桓良久却最终还是被掩埋进了心底。
婉儿是相信他才会让他帮忙,才会告诉他她要做什么,若他辜负了这番信任,恐怕日后她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再告诉他。
思及此,萧潜身形微顿,仰头望向东边夜空,低喃:“……但愿无事。”
什么?顾山听着有些不明所以,到底还是没忍住好奇心道:“将军,这常温伯到底犯了何事?”
能让将军秘密调一千精锐进入国都,想必这常温伯犯的事不可小觑,如此不该是希望常温伯越早败露越好吗?怎的将军却说“但愿无事”呢?
萧潜却未回答,沉默片刻后只道:“待丑时,一切自有分晓。”
正如贺婉信任萧潜一样,萧潜也信任贺婉——尽管她平日里常有出格言行,可如今贺侯入狱、侯府被封、案情未明,如此危急关头,若非紧要之事,她必不会以身犯险。
顾山闻言便不再多问。正所谓军令如山,将军有令,他等身为下属自当按令行事,方才多嘴一问,不过是为了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罢了。
不过这天晚上,顾山终究还是提前得知了原因。
临近子正时,书房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将军!属下有要事禀报!”
来人正是萧路。
萧潜闻声黑眸一亮,这时辰许是婉儿已平安回府,他立即放下手中兵书道:“进!”
然而萧路应声而入后却径直单膝跪地请罪:“将军!属下有负将军所托!请将军速速出兵包围常温伯府!”
萧潜脸色顿变:“县主现在何处?”
*
贺婉么……
她这会儿正在地下密室里以一对三,且手中还拿着被炭火烧了半角的密折。
“明昭县主?”温玉清在看清那身穿夜行衣的娇小女子乃贺婉时,眼底不禁划过一丝惊讶:“先前世子说有人在屋顶上偷窥我,我还当时哪儿来的登徒子,没想到……竟是你。”
贺婉闻声掸灰的手微顿,抬头看向去而复返的三人忽而一笑:“啊?原来本县主这么早就被发现了,我还以为我跟踪的技术特别好呢。所以,这个是假的吗?”
她扬扬手中密折,眼睫轻闪:“你们方才故意离去也只是想要骗我出来?其实这里根本没有其他出口对吧?”
温玉清闻言不禁莞尔:“县主不必再试探,无论那密折是真是假、这里有没有其他出口,县主今夜恐怕都要命丧于此。”
“命丧于此?温姑娘,你我往日无缘近日无仇,不至于下如此狠手吧?”贺婉说着目光静静划过温玉清望了眼站在她身侧一言不发的周誉,以及隐在他们二人身后一身黑袍的神秘信使。
“我与明昭县主的确不曾结怨,只是如今——”
温玉清顿了顿,神色微凝:“事关世子大业,绝不能有任何差池。”
她后面那半句话虽还是在对贺婉说,可人却转身看向了周誉,似乎意有所指。
贺婉的小眼神在三人之间游移,莫名觉得眼下这状况有点奇妙——若这三人心思一致皆想杀她,恐怕早就出手了,又何必跟她说这么多废话?
与此同时,系统突然响起提示音:「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您已获得七天生命值。」
贺婉一怔,这才想起她身上还有一个破统,虽然这破统大部分时候都挺鸡肋,可这会儿却很是有用。
「现在什么时辰?」她急问。
「刚好子正。」系统飞快回答。
贺婉心中便有了数,若是顺利,萧路现在应该已经见到萧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