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你妈妈生病,你心情不好?”
许久之后,叶菀佳才找到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
裴苏叶抿唇,“不,只是我觉得,我们不能再在一起了。”
叶菀佳诘问:“为什么不能?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不是你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叶菀佳的呼吸急促起来,朝她的方向挪去,抓住她的手臂:“是不是你担心,你马上出国了,我们跨国恋,感情不稳定?这没关系的啊,你等我,我大三马上结束了就可以申请保研,我可以大四就去美国。你等我一下就可以!”
她找了许多理由。哪怕裴苏叶只是点一个头,她就可以挽回这段感情。但那人什么理由都没有给她,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是的,这个前一天还将她捧在心尖上,生怕她受委屈的人,如今看都不看她。
终于,叶菀佳失去最后的耐心,勃然质问:
“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我们在一起好好的,凭什么你说分手就分手啊!”
回答她的,是裴苏叶从掌心抽回的手臂,以及,终于看向她的眼神。
沉静眼睛布满血丝,眼睑一片青黑,看起来一夜未眠,沧桑极了。然而,在这沧桑之上,是宛如钢铁的狠心。
“菀佳,在一起是两个人说了算,但分手,只需要一个人说了算。”
咔!
一只手从后方探来,将颈骨捏碎,骨头从后颈断到了耳根,巨响如雷。
叶菀佳失神地望着她,望着眼前这张突然陌生的面孔,动了动唇:
“所以,你前天说,你想见我,就是为了跟我分手,是么?”
盛夏的晌午,露天长椅却陷入深冬,没有丝毫温度。
“对。”
简短的一个字宛如尖刀,刺破表面的祥和。
叶菀佳僵了许久,漂亮的脸在那一刻冰封,良久良久,眼珠才动了一下,滚落一颗眼泪。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也不知道怎么回的青旅,怎么取的行李。只记得,背包好重好重,行李箱好重好重,几乎将她压垮。
她看向天空,分明晴空万里,却让她觉得阴沉灰暗。
也许是风太大,一晃,吹散她们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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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潇潇接到人时,叶菀佳正坐在地铁站门口的石桩上,瘦瘦的,小小的,佝偻着背,一手搭着比她还大的行李箱,一手无力地垂下,整个人的骨头都被抽走似的。
她把叶菀佳接回家,整晚陪着她,哭诉也好,埋怨也罢,叶菀佳说什么她都听着,没有一句不耐烦。
只是,她听来听去,还是觉得蹊跷。
晚上十点,叶菀佳哭得差不多了,只是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盘着腿,抱着抱枕,双目没有焦距。
魏潇潇轻手轻脚地坐过去,在她的无袖睡衣外面披了一条毯子,商量着说:
“菀佳,虽然会长突然提分手是挺混蛋的,但我觉得,她不是冲动的人。”
叶菀佳的眼珠动了一下,像极了琉璃镜破开了裂缝:“可是她连分手的理由都不给我。”
“对啊,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魏潇潇拍了下膝盖,“就是,怎么说?我觉得裴苏叶吧,就算真的要跟你分手,肯定也会跟你好好谈啊。怎么会这么突然,又一个理由都没有呢?”
叶菀佳心如死灰,哭过头的眼睛又酸又疼,眨眼都觉得吃力:
“不知道,可能她厌恶我了吧。”
“怎么可能?”身为旁观者,魏潇潇看得清两人的感情,“你跟她在一起的时间虽然只有一年多,但你们感情很好啊。要不是发生了什么,她怎么可能这么突然呢?”
叶菀佳的眼皮抬了抬,没有说话。
魏潇潇见她在听,于是接着往下分析:“你看啊,前天晚上,她还很依赖你,跟你打电话,说想见你。昨天一整天,她是不是都没回你消息?就是这一天,肯定发生了什么。”
叶菀佳抿唇:“可是,她什么都没说。”
“可能是比较难以启齿的理由啊。”魏潇潇抱着她的肩膀,贴着她湿润的没有吹干的头发,继续说,“菀佳,要不你再找她看看,心平气和的,两个人好好谈一谈。问下她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可以一起承担啊,是不是?”
叶菀佳有些被她说动,但转念一想,是裴苏叶那双冰冷的眼睛,又自卑下去:
“可是,万一她就是不喜欢我了,想跟我分手,我继续死缠烂打,只会让她更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