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薪看了她半晌,“阮奇和你提过《沉默的海》?”
齐喑实话实说,“我没见过阮奇,”指任长风,“他才是阮奇的朋友。”
迟薪转向任长风,“阮奇和你提过《沉默的海》?”
任长风摇头,“没有,他没提过《沉默的海》,也没提过你。”
迟薪看看他们两个,转身要走,“那我也没什么好和你们说的。”
任长风凭借自己高大的身材将他的去路赌得严严实实,“阮奇失踪了,而且失踪有一段时间了,你知道吗?”
迟薪没理会他的话,而是拿出智脑,“你现在的行为是非法拘禁,再不让开我就报案了。”
任长风出示证件,“我是滨佳治安所的治安官,她也是,我们不是坏人。”
“一会儿说是阮奇的朋友,一会儿又说是治安官,你们的身份变得倒是快。”迟薪冷笑,“下个身份打算换什么,区长吗?”
齐喑看向任长风,明显感觉他有点受伤,再看向迟薪,在他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到昨天那个对着画作侃侃而谈的人的影子,此刻的他更像是一只抖着全身的尖刺伺机进攻的刺猬。
任长风努力控制自己波动的情绪,问道:“你和阮奇有血缘关系吧?”
迟薪没有正面回答,“关你什么事?”
任长风重复问出那个关键问题,“阮奇失踪了,你知道吗?”
迟薪强作镇定地回答,“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他的反应任长风和齐喑都看在眼里,很明显,他不仅认识阮奇,也清楚他和阮奇之间的血缘关系,更知道阮奇失踪这个事实。
任长风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阮奇为什么失踪吗?”
迟薪看着他不说话。
任长风进一步问道:“阮奇失踪那晚,你去他家干什么?”
迟薪一愣,随即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任长风看不懂迟薪的表现,声音不禁高了一些,“阮奇失踪了,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是他的血亲兄弟,还知道他失踪的原因,你为什么不说出来?有什么困难你说,我是治安官,我可以帮你啊。”
迟薪嘴唇动了动,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举起智脑放出狠话,“你再挡在这里不放我走,我就报案了,这里是江尔,不是滨佳,就算你是治安官,在这儿也应该没有执法权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任长风只能放他走。
在迟薪离开之前,齐喑拉住他,“我们这几天都住在索菲亚对面的宾馆,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们。”
迟薪看看她,甩开她的手,大步离去。
包厢里只剩下任长风和齐喑默默地吃饭。
任长风只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此时的他突然很想念放在车里的烟,感觉那袅袅的烟雾似乎能驱散一点他的郁结,更可以遮挡一下他的失落。他靠在椅背上,望着头顶的灯,自嘲地道:“我不知道他有夜盲症,不知道他失踪的原因,不知道他还有个这么相似的兄弟,我不是个称职的朋友,可是,我没想到我甚至都不配被他提起吗?”
本来就没什么食欲的齐喑也放下筷子,宽慰他,“迟薪说的也未必是真的,你和阮齐的友情到底什么样,你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
任长风看着她,“我觉得我们是从小到大的朋友,最好的朋友,可是他为什么什么都不和我说?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齐喑想了想,“朋友之间也不是无话不谈吧,他可能是有一些事没和你说,但是不代表他没把你当朋友。”
任长风小声嘟囔,“你又没有朋友。”
齐喑愣了几秒,歉意一笑,“抱歉,是我妄言了。”
任长风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立刻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齐喑不想没意义地继续互相道歉,便换了个话题,“迟薪刚才的样子和他在索菲亚时完全不一样。”
任长风一边暗恨自己嘴贱,一边只得顺着齐喑的话继续道:“很明显迟薪知道阮奇失踪的原因,我们回去重新申请立案吧。”
齐喑叹气,“你怎么和段所证明迟薪知道阮奇失踪的原因?他当着你这个治安官的面不说,换一个治安官就会说了?怎么,他是看你不顺眼吗?”
“……”
“而且他说他在阮奇失踪那晚并没有去阮奇家,那他为什么知道阮奇失踪的原因?”
任长风一拍大腿,“这不正是可疑之处吗?”
齐喑伸手,“证据呢?”
任长风顿时萎顿,无精打采地低头吃饭。
齐喑没有胃口,双臂抱胸,靠在椅背上回想迟薪异常的表现,可是,她分不清索菲亚里的迟薪和今晚的迟薪,到底哪个是异,哪个是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