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远流还未来得及思索该怎么说,突然间,男人的手掌挥下来!他的脸上被重重搧了一巴掌,眼前金星乱冒,倒在榻上,一口腥热冲向喉咙,那是自昨晚起心中积郁的伤痛,他狠狠咽下去,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某个角落,他知道如果索雷看到他这样的眼神,只会更加激怒这个暴君。
索雷居高临下看着他,似乎享受着他恶心欲吐,颤抖不休的模样。
“想着怎么编造谎话骗我?”他的大手轻柔地抚摸着那流云般的长发,易远流不由绷紧身体。果然,转眼间,头皮传来一阵剧痛,他被人硬生生地揪着头发提起来。索雷英俊的脸出现在眼前,冷冷地笑。
“我刚说过的话你就忘了?”他柔声责问,却充斥着威胁。
他松开手,这个刺客的头发从手中快速滑过,黑发已经凌乱不堪,可是仍然如同泉水流过手掌那样舒服。
一个极品,连挣扎都那么让人心痒痒的。他嘴角噙着一丝笑容。
当然身体最诱人,翻滚到一边时,俘虏立刻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拉起身边的薄被抢着遮盖住赤裸的身子,可若隐若现地露出来的肌肤却白皙得令人遐想,上面斑斑点点,还带着昨晚销魂时留下的青紫印记。
他忽然发现自己很喜欢看他被扯开遮蔽后的惊恐羞怒表情,所以他立刻这么干了,轻轻一挥,那床薄被立刻腾空而起,飞到床下。
他的手掌抚上光洁诱人的皮肤,享受他微微抖动,索雷露出恶劣的微笑。
他倒要看看,一个赤身裸体的刺客想在他面前编出什么样的谎话——他甚至都想好了惩罚他的方法。
果然,片刻之后,这个刺客按照他的预想开口了。
“我的名字……叫刘斯。”易远流低着头,洁白的颈项在清晨的光中,柔润而脆弱。
取了姓名的最后一个流字音作姓,他排行老四,急切之中,随口胡诌出这个名字。易国有三分之一的人姓刘,极为普遍。
索雷的手离开他的腰,易远流不由自主松了口气,现在一旦对方靠得太近,他的头脑就一片空白,只有一晚上就让恐惧深植在他心里。好在冷酷好色的敌方统帅后退两步,离开他的身体,坐在椅子上,抱着双臂。
易远流抬头,对方似笑非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我是个杀手。”他说,他的拳头下意识紧攥着,可是面上仍是那副恐惧的样子,像是已经没有任何抵抗的打算。
“昨天二更的时候,突然接到命令,说你有可能会出现,我就骑着马出来游荡了一会儿,果然遇到了你们。”他深吸口气,目光惨淡,“然后……你把我带到这里,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就这些?”
“想杀你肯定不容易,你武功高强,侍卫众多,如果按照平常的方法接近,可能没到面前就会被杀掉,所以我就……”易远流说,低下头声音渐渐消失。
“你就吃了药,穿着暴露淫荡的衣服,纵马而来?”索雷代替他说完下面的话。
易远流点点头,一双大手硬把他的下巴抬起来,索雷的眼睛像刀锋一样锋利,易远流松了口气,他不怕他怀疑,而是怕他不怀疑,或者太怀疑。
“你的主人,怎么那么确定我喜欢男色?”
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无论是明面上的市井传闻,还是暗地里潜伏在对方内部的谍报,都没有索雷爱好异常的消息。易远流记得摊在自己桌子上的线报,上面明明白白写着:索雷,摄政王,少时从军,攻无不克,善野战攻城,好美女。
好美女,可是他却是美男计。
“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男人,我接到的命令就是喝下药去诱惑你,然后趁机杀掉。而且,”他艰难地吐出后面几个字,“他们没搞错。”
索雷慢条斯理地开口,“他们是没有搞错,这份大餐虽然意外,倒也让我很满意。”
在索雷灼灼的目光中,易远流的脸色先是发红,然后看着自己遍身情事的痕迹,渐渐变白,最后脸白的如同透明,身侧的手掌握紧了拳头,像是拼命克制着什么。
索雷突然开口,问题越来越快,令人应接不暇。
“你的父母呢?”
“我没有父母,是孤儿。”
“那兄弟姐妹也没有了?”
“对,没有。”易远流努力让自己的回答能跟得上他。
“你的家在哪儿?”
“我没有家。”
“武功是从什么人那儿学的?”
“好几个人,有男的有女的,他们不问我的名字,我也不能问他们的名字。”他的话,到目前为止仍然流利。
“谁派你来的?”
“我的上司。”
“你的上司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