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很好,不用担心。”
“这里的天气很好,你有空可以来玩。”
“……”
她发给方早的每一条语音都被他录了下来,存在了备忘录里。
他播放着,等会儿在听到的时候语音的时候吠了一声,这一刻突然有了精神。
等到自己的语音被放出来,林枳栩有些震惊,一时没反应过来,慌忙地想躲开目光,可宋京辞哪会放过她,攫住她的眼神。
似乎被烫到一般眨动了一下眼睫。
宋京辞弯唇轻笑一声,满是苦涩,喉间艰难一滚,声音有些涩,“林枳栩,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跟等会儿一样,是听着你的声音,看着你的照片才一点一点地好起来的,等着有一天我能去找你。
话已至此,等会儿很给力地将下巴枕在林枳栩的腿上,小声呜咽着,很是让人心疼。
林枳栩的心在这一刻被狠狠攥住,撑得快要胀出来,呼吸在一刻都缓慢起来,吸进肺里就跟刀子一样划拉着,都是伤痕。
她受不住那样炙烈的目光,于是匆忙地低下头。
光影慢慢往后挪,挪回了枝桠上,于是客厅里开始退潮,空调这时候才开始有了暖意,暖烘烘的,吹进毛衣领口,一股很轻的颤栗感像电流一般直直窜进颈椎,头顶,最后再是耳蜗里。
有短暂性的耳鸣。
“林枳栩,你这么多年…有想过我吗?“宋京辞轻吸了一下鼻子,尾音有些发颤,双睫微微垂着,眼型弧度往下。
有想过吗?哪怕一刻。
他低低地开口,充血的嘴唇轻颤着。
时间仿佛静止,空气中的微小颗粒被凝结住,宋京辞的声音就像那灰尘,漂浮在半空中,没有以往那般清冽,似乎夹杂一丝别的什么。
血液在这一瞬间被冰冻起来,她感受到了他身上从未感知到的情绪,悲伤,思念,祈愿,林枳栩只觉得传到耳中的声音全都成了难听刺耳的嘶鸣。
有想过吗?
答案肯定是有的,那时候的梦里都是宋京辞,只不过都是噩梦,醒来时枕头上都是一片濡湿的印记。
最后这个问题,林枳栩没有回答,只抛了一句“我该回家了”就落荒而逃。
宋京辞就这么坐在等会儿身旁,等着万家灯火通明,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揉开了,他起身开了灯,拨了一通电话过去。
“陈正,帮我查一下祝齐颂的电话号码。”
“好,收到。”陈正没有多问,吩咐手下。
他动作很快,没出一分钟,已经将祝齐颂的联系方式搂了个底朝天,
宋京辞找了个他私人号码打了过去,翘起二郎腿,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沙发靠背。
很快,那天接通了,“喂?哪位?”
“祝先生还记得宋某吗?”他哼笑一声,有些意味不明。
祝齐颂本来也纳闷,私人号码很少有陌生电话都过来,就连网络推销都没有听到宋京辞的声音,唇勾了勾,弯唇笑了,但没笑到底。
“宋总大名,祝某哪敢忘哪。”他也开始夹枪带剑,看似再阿谀不过的奉承话语,却暗藏锋利。
“不知宋总,今日找我所谓何事?”
宋京辞眼底满是冷漠,嘴角的弧度却在往上攀,“祝某能否将您的外甥带走,都裸到枳栩家里了,您不希望和我竞争的时候多出来个蠢货来搅和吧。”
他已经让陈正查了,丛也就是祝齐颂的外甥。
祝齐颂听到丛也又去找了林枳栩,咬了咬牙,但笑意不减,“多谢宋总提醒。”
第63章
出来的时候, 门还是大开着的,门口却早不见丛也的身影,林枳栩敛了敛心绪, 慢吞吞地朝对面走去。
刚把门阖上,站在玄关处, 就看见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丛也, 她说了他一遍,总算套上衣服了。
很薄的白色长t, 能感觉人在衣中晃, 黑色长裤, 脚上踩着的是跟宋京辞同款的sp家的,左臂大剌剌地展开搭在沙发靠背上,黑发再这会儿是六七分干, 结成一缕一缕地垂在额前, 等到汇聚成小水珠再顺着匀净的骨阔从两鬓躺下来。
他微垂着头,露出脖颈的那根棘突, 像陡峭的山脉一样, 这会儿晚霞落进来, 给丛也镀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蝴蝶吊灯在橘粉色的幕布下振翅。
丛也在玩手机,左手水背血管和经脉清晰顺延, 上面纹着一段英文, 一直延伸到无名指。
“There’s a long way to go, there’s a way to go.”
手机里传来游戏胜利的声音, 他抬手抹了下后颈, 抬头看向林枳栩,突然捂住自己的腹部, 五官顿时扭曲在一起,很是痛苦,眉头紧皱,整个背弓起来,“姐姐,我胃疼。”
林枳栩没太大反应,整个人斜靠在墙上,懒恹恹地看他表演,嗤了一声,“丛也,装的有点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