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你钢琴比赛过了吗?”
“嗯,”宋京辞指尖一顿,放下筷子,触碰到瓷碟发出清脆的声响,语气有些淡,“第一名。”
对面的林枳栩闻言撇了撇嘴,随意地拨了拨碗里的荸荠果。
切,有什么了不起。
宋锡云点点头,“练习别懈怠,下个月要去英国参加比赛。”
“锡云,”林婉唤他,“别把孩子逼得那么紧。”
“那是对他自己负责。”
林枳栩从碗里抬起头来,心中突然对宋京辞升起了一丝怜悯之心,宋父宋母对于她从来都是娇溺的,不会对她有特别高的要求,她开心快乐就好。
可宋京辞,他是寄养在宋家的。
他的父母是林婉的好友,两家从小是世交,可一次意外夺走了他父母的生命,林婉就将年仅七岁的宋京辞接了回来。
出于他父母对他的寄托,所以宋锡云会更加对宋京辞负责。
宋京辞没太大反应,好似什么都掀不起他内心任何的波澜。
“好,我下个月会去。”
一顿晚饭吃完已至八点,林枳栩跟着林婉的车子回了霓水湾,宋京辞被朋友一通电话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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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潮淹没白光,幕色降临,华灯初上。
楼下卡座上的男男女女抛弃繁忙工作时的伪装,肆意地扭腰欢呼呐喊。
二楼的VIP包厢里,一扇门隔绝了一楼的喧嚣。
灯光昏暗,只有大理石桌面头顶的一束暖光。
迟砚洲手机外扩,放着新出的流行歌曲。
宋京辞慵懒地靠在皮质沙发上,双眼虚闭着养神,修长的手指作弹琴状一下又一下地敲着沙发的扶手。
“音乐关了。”带着一丝命令的冷意。
“关了干嘛?”迟砚洲抿了一杯酒,“嗨起来好吗!”
宋京辞慢条斯理地睁开眼睛,抽出身后的抱枕砸了过去。
“靠,”迟砚洲头一偏没成想正好撞上去,“宋京辞,你至于下'狠手'吗?”
“要不是我今天懒得动,落在你脸上的可能就是拳头了。”他冷淡地说出事实。
迟砚洲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尖,任命地关上音乐。
“你说你在加拿大,伦索学校都留你了,你跑回来干嘛?”语气有些许抱怨。
宋京辞喉结微动,垂下眼没回答他。
昏暗的空间恢复了平静。
迟砚洲刚打开手机准备刷“默剧”视频,乌压压的脚步响起,包厢门从外侧推开。
“谁是宋京辞?”
第7章
开车回去的路上,车上的空调气息混着车载香薰的味道有些难闻,让人有种太阳穴钻孔的疼。
林枳栩摇下车窗,风鼓动着树叶,摩擦摇曳的声音逐渐变大,乌压压的天好似在酝酿一场暴雨的来临。
她张开手去迎接风的肆意,去感受自然的气息。
霓水湾是坐落在城市南边的郊区别墅,周围森林覆盖率比较高,后院林间间隙蜿蜒着一条长长的溪流。
选这个住宅的原因是,林婉说这样,就可以让林枳栩随时近距离地观察昆虫以及别的小动物。
长夏来临,林间会有许多蝴蝶的尸体,她会挑个星光灿烂的夜晚,打个手电筒去找寻,然后用纸巾包好拿回来制作标本。
半个小时的路程,时间好巧不巧。
几乎是林枳栩刚关上车门的顷刻间,雨点啪嗒啪嗒往下掉。
林婉连忙下车拉着她往屋里跑,当最后一片衣角藏于屋檐之下,暴雨没有任何征兆般来得湍急,雨势大得吓人。
击落而起的雨滴溅在林枳栩的脚踝上,泛起一小块儿的颤栗。
回到房间,她赶忙跑进卧室内里的浴室。
雨水打湿的衣服贴在身上黏腻腻的,让人不舒服。
洗完澡,林枳栩踏着一身水汽走出来。
床上的手机发出震动,弹出来一条微信。
她走过去打开,是方早发的信息。
[栩栩,今天咋回事儿?]
[什么叫宋京辞是你大哥啊。]
[你这么说不怕宋京辞找你算帐啊?]
看见她最后发的惊恐的表情包,林枳栩挑了挑眉,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
[好玩不就行了。]语气漫不经心,懒洋洋的。
她把这个当做一个恶作剧,因为她知道宋京辞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他就像一朵白色雪莲,不会染上一丝一点淤泥。
而且…那群人看到宋京辞那幅模样估计也会被吓跑的。
方早发了个大拇指,[咱们林大小姐就是勇。]
与此同时,林枳栩只身进混混窝“救”张书仰的消息在校园网上疯狂讨论着。大家都很诧异,一个娇气大小姐,会有勇气去美女救英雄。
大部分的同学反应都比较激烈,愤怒于自己学校的同学被外校的欺负,但还有小部分的同学遵循受害者有罪论,为什么他们只欺凌张书仰,肯定是他自身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