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为你……
是因为他吗?
他颤抖着手,抬起了头看向她,脑海里所有臆想虚设的画面,都不及她此刻泪如雨下来的真切清晰。
“郡主……”盛稷嘶哑了喉咙,也在顷刻间红了眼眶,哽咽道:“怎么会说不得,骂不得呢?”
这世间,能说得他的人,能骂得他的人,也唯余她了啊。
她红着酸涩的桃花眸,红唇轻启的埋怨道:“那你为何不回梧州城?为何这么几日以来,从不见我一面?”
“微臣……”
“为何,每至夜下,只见窗下之影,却不见其人。”
“微臣……”
“为何,总要在熟睡之际,你才会出现在本郡主的梦中?”
“微臣……”他话到嘴边,却又艰难咽下,见不得她此般落泪伤情,便苦涩一笑,道:“怕郡主,不想见微臣。”
“我又何曾说过不见你?一直都是你盛稷不肯见我。”她哭的委屈哽咽,一张似花般娇弱的芙蓉面,全被泪水所沾湿,显得可怜兮兮的,哪还有平日里半分的嚣张和高傲。
他抬着僵硬如石的双腿,缓缓的走近她,伸出那双颤抖不停的手臂,慢慢的靠近她,“微臣……岂敢?”
“你怎的不敢?你敢的很!”她猛的扑向他的怀里,像个恶狗一样紧紧的扒拉着他,还恶人先告状道:“这天底下,只有你敢不见我!只有你,本郡主不敢杀!”
更不想杀。
他怀中蓦然落入一个娇娇的身形,心脏都在为之加快的颤抖,想抱又不敢抱的小心翼翼,让他在感受到她落在他脖颈处的滚烫的泪液后,变成了炽热明媚的心动和坚定。
盛稷低下头,用尽全部的力气,将自己尊崇了一生的神明抱在了怀里,沙哑着声,心疼道:“可也只有你,微臣甘之如饴。”
第446章 允你意 谁都不嫁
只有她一人。
他能够从身,从心,唯一站向她这边,无条件。
她抬起眼泪汪汪的小脸看向他,还能够在此时说出自己最为真实的目的,道:“那你……能不能和我一道回城?我准允你所有的请求,你和我一起回梧州城可好?”
这凤鸢国,不能缺了他盛稷,梧州城也缺不得,皇城更缺不得。
她尉迟鹭,也缺不得。
“所有的请求?”他低下了冷白的额头,与她在咫尺之间,停了下来。
她却轻轻踮起了脚尖,碰上了他那还有些冰凉的额头,轻声道:“嗯,本郡主说的。”
他猛的睁大眼帘,清楚的看到了她那红红的瞳孔里所倒影出的他的身形。
那么的近,那么的清晰,那么的……从未有过的心悸。
“好不好?”她大着胆子,又小声的问了他一句,喷洒出来的热气,近在他的脸前。
他不知这些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只知这就算是计,他盛稷也算是认栽了。
“好,”他哑着声音应着,随即在面前的小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双手猛的箍紧了她的细腰,将她整个人的身形向上提了一分,带向了自己的方向,与自己更近。
她一怔,还未有反应,他那热烈而急切的薄唇便落了下来,细细碎碎,温温柔柔的落在了她的红唇四处,一下,两下连着,不见停歇,与之纠缠,不休。
她渐渐的,渐渐的忘了反应,反手抱住了他的窄腰,闭上了双眸,与之缠绵,悱恻,共沉沦。
……
后院
宴席处
众人用了午膳后,主家便备了大戏供众人观赏。
宾客们旁边的小桌上,也被摆上了果盘和糕点,众人们吃着茶水,看着台上的戏剧,偶尔搭上那么几句话茬,倒也是其乐融融。
宁家夫人视线倒是不在那台子上,而是一直看向身边的一对璧人,开口说道:“听闻郡主为梧州的百姓祈福,伤了身子,不知可有好转?”
身旁的宁家主也担心的点头,看向她问道:“是啊郡主,身子可好了?”
尉迟鹭捏着手中的半大点的芙蓉糕吃下肚,又拿出衣袖中的墨绿色手帕,刻意的擦了下自己的唇瓣,说道:“已经好多了,有劳家主和夫人牵挂。”
她的唇上一片雪白,已无半点的朱红。
若是有心人可见,怕是还能看见她的唇角处有细微的臃肿。
宁夫人爽朗的开口道:“没事就好,宁家什么没有,稀奇古怪的药丸倒是多的很,回头郡主回去,带上些,好好将养身子。”
坐在后座一直未说话的宁谌安听闻后,忙不迭的点头,是啊,他们家库房里面的药丸多了去了,全是他父亲年轻时,走南闯北搜罗下来的。
其中还有不乏从元国带回来的上好的祛疤药,凝脂膏,还有不少从南康、临沂、平岭等处花大价钱买回来的保命丸,延血丸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