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里,只有那长乐宫的贱人存在。”
长乐宫?!
凤翎公主的住所,现在建平居住的芙源殿旧址。
“为了这个贱人,他几次三番的忽略母后,忽略兄长与朕,朕岂能不恨?!”
“可是这……”这又与皇祖母有什么关系?
若是有错,那也是先皇祖父的错,若是有罪,那也是先皇祖父愧对于父皇。
皇帝抬手,捏着手中的空杯子,眼神逐渐有些阴郁了起来,“父皇不喜欢朕便也罢了。”
毕竟父皇的眼里,除了那个贱人之外,旁人都入不得眼。
可是……
“可是母后也不喜欢朕,更不喜欢朕所出的女儿!”
“不!”这一点,尉迟原毫不犹豫的就否决了他,走到他的面前,重声道:“皇祖母绝没有不喜欢父皇,不喜欢儿臣和三弟他们。”
“皇祖母还在时,儿臣每次与三弟去寿康宫请安,她老人家嘴上都会记挂我们几声的。”
“那又如何?!”皇帝面色阴沉着,难看极了,就差一个濒临点脾性就要爆发了。
“与尉迟鹭相比,你们什么都不是!她的眼里,就只有兄长生的孩子,兄长留下来的女儿!哪有一丝你们的存在?又哪有一丝朕的存在?!”
“不,不是的父皇,儿臣……儿臣有好几次去寿康宫,都能看到皇祖母偷偷的抹泪,伤怀,这不仅是忧思广平王,更是忧虑父皇您!忧虑父皇您的身子和这偌大的凤鸢国啊!”
“啪——!!”皇帝猛的抬手摔了手中拿起的杯子,阴森森的表情看着他,命令道:“闭嘴,朕,不想听这些。”
荒唐,笑话。
简直是可笑。
她会忧心他?忧虑他的身子和凤鸢国?
这根本就不可能!
“父皇!!”尉迟原看着被砸在脚边的翡绿色的青花瓷盏杯,整个人是又无力又无奈。
他该怎么说,他的父皇才能相信皇祖母从始至终,都未曾是一个偏心的祖母呢。
她甚至从来没有,对着他们这些小辈私藏过什么,每次都是教育爱护之心,多过于苛责痛骂之言。
可是她到死都不知道,就是她护着的这一帮儿孙,害死了她。
“滚,滚出去。”皇帝不想看见他,更不想听他说这些莫名其妙而又极其荒唐的话。
“儿臣知道父皇不信,儿臣也知道父皇一直以来的不平和愤恨,都是因为皇祖母。”
“可是父皇,您睁眼看看,您好好的看看啊,皇祖母可曾……可曾为了建平罚过儿臣与三弟他们?又可曾……可曾为了建平欺辱过嘉儿柔儿她们?”
“哪次,哪次又不是她们去欺负建平,辱骂建平,才被皇祖母给教训的?”
“而她们呢?她们不知悔改,不知难堪,持续作恶!甚至想出了买凶杀人的恶毒法子来!”
“就这……就这皇祖母都未曾罚过她们什么啊,甚至在建平伤害她们的时候,还是皇祖母拦了下来,您知不知道啊?!”
“可她们呢?她们是如何做的?她们杀了皇祖母!她们下毒杀害了皇祖母啊!”
“够了!够了!!”皇帝咆哮着站起了身,宛若疯子一般,撕扯着自己衣服和头发,重复道:“够了!够了!闭嘴……”
“父皇,您放过建平一次吧!她从来没有做错什么啊!皇祖母若是知道了您这样害死了她的儿子,还要伤害她的孙女,她是什么样的心情啊?!”
“够了!朕说够了!!”皇帝突然间伸手推开了他,像似疯子出笼一般,大力的推开了轩辕殿的大门,猛的冲了出去,一下子便钻入了人群之中,又从人群之中消失。
“陛下?!”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们都不敢相信方才出来的那个疯子……
竟然会是陛下。
第395章 不得见 谁是例外
芙源殿内
午时正
白术低着头,看着自家郡主那铺沿在地的翠绿色软面裙裙角,低声汇报道:“穆掌印派了几个西厂的人过来保护郡主您,他说现在宫内不太平,还是不要用司礼监拨来的人比较好。”
“姜侍卫已经处理完了芙源殿的那些人的尸首,也尽皆给了些补偿和弥补,希望能替郡主您积一些功德。”
“呵,本郡主需要积什么功德?”她苍凉一笑,满目颓废,又有什么厄运是她没有经历过的。
前辈子的死都熬过来了,还有旁的什么,是她害怕的吗?
“郡主,话可不能这样说,”白芷待在一边,正蹲下身子给盼盼喂食,听到自家郡主这样自怨自艾的话后,便忍不住的出声反驳。
“这事发生的突然,郡主您又是始料未及,再如何怪,也怪不到郡主您的身上,都是他们的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