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还在议论。
“岑小侯爷不是喜欢时小姐吗?怎么会和别人私会。”
“谁知道小侯爷是不是又是吃醉了, 随便找个角落睡觉, 上次不也是在树上睡觉, 掉进河里第二天才爬起来吗?”
“会不会是和时小姐私会, 刚刚时小姐不是急急忙忙走了?”
“她走之前, 还教训我们一番。整个金陵城, 就没有这么规矩守礼的小娘子了, 时小姐断然不可能私会,恐怕小侯爷想要一亲芳泽都得费尽心思——”
她们聊天的时候,半点不忌讳岑嘉珩在下面。
毕竟大家都知道, 岑小侯爷虽然心高气傲, 但实在是个大好人,她们一窝蜂似的去看他射箭蹴鞠骑马, 他也从未让人赶她们走。
如果遇到了什么窘迫的事情,他还少不得出面帮忙摆平。
岑嘉珩确实也不恼。
“好不好?”他看着时槐, 专注地等她的回答,半点不在意外面在说些什么。
时槐身上的热度散去一些, 她被岑嘉珩弄得不太知道怎么回答。按说,按照剧情点任务来说, 她只用倒贴到成为岑嘉珩的未婚妻就可以。
但是……
反正也成吧, 她任务完成了就好。
于是时槐点了点头。
岑嘉珩眸子微微一亮,时槐果然喜欢他, 他一眼就觉得喜欢的人也喜欢他, 那说明他的眼光实在是太好了。少年高高兴兴亲了她一口, 牵着她的手,轻咳一声,“小爷第一次求亲,也没什么经验,你……”
时槐翻了个白眼,觉得岑嘉珩脑子有病。
“过了这个月我就十八了,提前让阿娘给我行冠礼,好让舅舅给我封侯,这样你和我成亲的时候场面就更为隆重,你觉得怎么样?”岑嘉珩好像很兴奋。
时槐眼睫一颤,忍不住侧过脸去看岑嘉珩。
少年脸颊带着一点潮红,和她亲昵地挨在一起,眼睛亮晶晶的,察觉到她的视线看过来,他原本还算坦荡的目光一下子又落在她唇瓣上。
片刻,他轻咳一声,又凑过来狠狠亲她一口。
“岑嘉珩!”时槐简直服了他。
少年牵着她的手,发觉她没有真的生气,越发得意洋洋起来。他一点也不知道怎么对待心上人,但就是固执地挨着她,目光都不肯移开一瞬间。
岑嘉珩伸手,替她整理衣衫,“你等会藏在我身边,我把她们敷衍走,就悄悄带你出去。”
女子的夏衣单薄,岑嘉珩笨手笨脚地替她系带子,搞了半天没弄好,倒是挽过弓箭带着薄茧的手指掠过她细嫩的肌肤,带起一阵战栗。
时槐的药效本来就没有散去,猝不及防几声呜咽。
岑嘉珩吓得险些跳起来,他眼神闪躲了半天,最后老老实实交代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以为小爷是趁机揩油的人!”
时槐翻白眼翻累了。
她浑身无力酸软,干脆闭上眼,“她们快要找过来了。”
少女好像压根不怕他,明明刚刚一个人面对王武的时候满眼都是泪,又怨又恨。岑嘉珩隐约觉得这并不是坏事,他替她整理好衣裳,拨弄了会儿腰间的匕首。
刚刚只是揍了王武一顿,实在是不解气。
他将时槐藏在角落里,拉了凳子挡住。
少年起身,拉平被时槐揉皱的圆领长袍,将护腕扣好,起身打开了甲板。
果然,迎上了不少好奇的目光。金陵城的少女们都胆子大,往里头偷觑,刚刚大家似乎都听到了女子的声音,该不会里面偷藏的人是时小姐吧?
总不能外面丝竹声不绝于耳,赛龙舟的呐喊声更大,他还能睡着。
“小侯爷怎么一个人……”
胆子大的少女已经踩着楼梯,想要往下走了。
岑嘉珩抬手一把拦住门,扶正墨绿抹额,懒懒抬头道:“你们也委实聒噪了些,扰人清梦。”
少女们一愣,但这个人是岑嘉珩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奇怪了……船底吵点闷点怎么了,他可是能在外头树上睡着摔进河里的人。
难道,里面没人?
亦或是,时大小姐和岑小侯爷的婚事八字还没一撇,就被绿了??
“都散了吧。”岑嘉珩似笑非笑,“再吵小爷,少不得叫你们好看!”
言罢,他信手拈过自己遗落的弹弓。
这是真的不大高兴了,岑嘉珩的准头极好,要是真的来一下子,少不得半个月动不了胳膊腿。这么拦着,怕是里面的人真是绿了时小姐。
捉奸的画面,她们还是不看了,“我们这就……”
只是还不等离开,岸上响起几声喧哗和狗叫。
是大黄和荣安伯世子的声音,还带了不少世家公子。
岑嘉珩玩世不恭的笑意一收,狭长凤眼微眯,看向案上急匆匆走过来的一行人,眸色冰冷下来。手里的弹弓被他信手挂起来,几颗金丸也收入荷包,反倒抽出腰间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