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忱看着好笑,便搁了笔,把碟子端到软榻边又给山鬼倒了杯茶水,“小师姐慢点吃,被噎着了。”
山鬼嗯嗯哼哼地接过,喝了几口,她确实觉得的有点干了。才问道:“三师弟,你在给谁写信啊?”
许忱:“是家妹,小师姐还没见过吧。”
山鬼摇摇头,说道:“我还以为你是给二师弟写信。”
突然提及景渊,许忱微愣:“师兄...为什么小师姐会以为是写给师兄呢。”
山鬼又咬了一大口桃花酥,鼓着腮帮子:“我刚才在楼下听到有人说中州国的战打完了。”
许忱:“打完了?”
这三年许忱在涧月谷习武深居简出,对外界的变化知之甚少,更别说是如今相隔千里之外的中州北部了。
许忱:“谁赢了,结果如何?”
山鬼仰头把茶水一饮而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中州赢了,北牧可汗亲降,退出北部边线八百里,上供中州白银黄金两百万两,二十年。”
许忱皱了皱眉说道:“二十年,北牧能答应了?”
山鬼在许忱面前,左手伸出一根手指,右手伸出一根手指,说道:“一半一半,北牧九个部落本是统一,现在五个同意投降了,另外还有四个拒降,同时还逃到了西域边界夺了起来。”
“那......”许忱想问景渊是不是就能回来了,但想想又觉得好笑,即使景渊班师回朝,人家一个军功在身的王爷,为什么非得要回来涧月谷?
“二师弟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山鬼抒发着自己的无奈与痛苦。
许忱:“小师姐,是想念师兄吗?”
“嗯,二师弟回来了,就能跟着他出去玩了。”山鬼直接躺在软榻上:“每天在谷里除了看医书就是练药,我都快闷死了。”
许忱笑道:“那明天处理完药材,就陪你去街市逛逛,可好?”
山鬼高兴极了:“好呀,三师弟最好了!”
次日许忱起迟了些,昨夜思量辗转难入眠,睡得有些晚了,苍术敲了两次门才把许忱喊了起来。收拾妥当后,许忱领着二人来到了一家大药房前,这间药房许忱合作过几次了,价格还算公道。许忱让二人守着一车的药材在门口稍等一会,待他去店里详谈价格再决定出售与否。
许忱如今打扮一看就是个富家公子,也不用举止刻意,自然流露出的慵懒富贵气是从小用真金白银细细养出来的。唯有手里一层细茧透露出习武另一面。
一进药房大门,药房掌柜就认出许忱了,虽然只打过几次交道,但许忱样貌俊朗,生意人识得功夫也了得,立马就迎了上来说道:“哎,许老板,好久不见。”
许忱回礼笑道:“陈掌柜,别来无恙啊。”
林掌柜笑脸相迎:“许老板可是又有好货关照了。”
许忱:“一车药材,正在门口候着。”
林掌柜朝门外探了探头喜道:“太好了,许老板真是及时雨呀。来来,我们进来里堂细谈。胜二,奉茶上来。”
二人进里屋,店里的伙计奉了茶。许忱便把账单顺便递给伙计,示意给林掌柜过目,说道:“林掌柜这是这次的药材清单,你看看合适的话你报个价格吧,收多收少都可。”
林掌柜接过,仔细看着:“许老板的货都是上成品质,打了这么久交道,我很信得过许老板的。这里面几味治疗时疾的药材我都要了,其他的常用药材也拿一半,还有几味,比较珍贵的我想看看成色不知可否?”
许忱:“开门做生意,自然可以。不过,刚才掌柜说治疗时疾的药材你都要,难道最近城里有时疾吗?”
林掌柜面露诧异:“许老板你不知道吗?这邯城闹时疫已有段时间了。”
“哦,我是昨日刚进城,但路上也没见...”许忱回忆一下这两天见闻,若有所思,“不,路上是不见病人,但行人变少了。”
林掌柜叹了一口气:“哎,邯城闹时疫已有一个多月了。前几日,这城门边,路旁巷里都可见流民。也就这两日,府衙突然说要集中救治流民,就都抓走了。这路上才没什么人。”
许忱:“抓去哪里?”
林掌柜:“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说来也奇怪,说是统一救治,但没听哪家药房大夫被请了。”
许忱思量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林掌柜:“药房里时疫的药都已经没了,这城里也就剩乐善堂还有药了。许老板这次来得可真及时啊。”
许忱:“既然是时疫,那我也略尽些绵薄。那几味药材就半价算给掌柜了,还望陈掌柜之后便宜些算给邯城百姓。”
林掌柜抱拳一礼:“这...许老板,我也不说客套话了,您放心,林某虽是个生意人,但做人的良心还是有的。在此替邯城百姓谢过许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