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老爷叫您过去,说有正事要和你谈。”
“哦,知道了。“正寻思着有什么事情,进门就看到不只许父,许景恒和许玥也在,还有许家族里的几个长辈都在。顿生一种不安的感觉,然许忱还是没有露出太多不好神情。
见许玥一脸不安的神情,许忱微微一笑,向各位族中长辈一一行过礼后,才问:“爹,唤我过来有何事?”
“怎么?许家二小子,你爹没告诉你,今天是要给你们几个分家,才让我们几个长辈来做个凭证的么?”正坐主位的一名长者,双手柱着拐杖,缓慢而有力的说道。
许忱一时反应不过来下意识道:“什么?什么分家?”
“许忱,坐回位子上去。今天我有话要说。”许父打断许忱的话说道。
许忱怔怔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脑中还一片混乱。
许父站起来,吩咐下人拿来一张立好的字据扬声道:”今天,请族中各位长辈过来,是想劳驾各位作一个证明。家中嫡子许博远已过了弱冠,帮着我打理乔家产业已有几年,现在也能够独当一面了。二子许忱也是时候出去历练一番才能有长进。”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又道:“我也老了,想趁现在把这些家产分一分。”说着拿起字据念到:“家中祖宅子孙不可变卖。江南一带名下所属产业,包括桑田,工坊,商铺不可拆分,均与长子许景恒。辽城一带的产业予二子许忱。三女许玥尚未出阁,需留笔嫁妆,我已事先备好。余下银钱均分四份,一家一份。”
念完又看向许忱说道:“许忱,你少不更事还需历练一番,你那份资金暂且放在为父这里,等你及冠了再拿走。”
这一番分法,看似没什么不妥。但江南的产业与辽城的产业又怎能比?而且,分给许忱的银钱还得等他及冠才能拿到。
年轻人总归是年轻气盛又自尊心高。此时,许忱只觉得满腹委屈和气愤,完全忽视自己平日游手好闲的模样自然难当大任。以及同样的也完全忽视了许父语气中的告诫历练的劝慰之意。
然分家这种事情向来都是父母说一不二的,许忱再怎么不满也没有任何反对的力量,事已成定局。
震惊之后的愤怒让许忱无所适从,只想找个出口好好发泄一通。待族老走后,许忱一摆衣袖就走了。
“干什么去!”许父呵斥。
“收拾东西,往辽城去!”许忱头也不回,赌气走掉了。
“这逆子!!!”许父气得胡须倒竖。
“爹,小心,别气快了身子。”许景恒扶着许父说道。
“爹爹,你真要让二哥去辽城吗?不要让二哥去辽城了,好不好!”许玥拉着衣袖说道。
“小妹,爹是想让二弟到辽东历练,是为了二弟好。”不知为何的许玥从小就有些害怕她这个同夫异母的大哥,被他这么一瞪只能噤了声。
“还是我去跟二弟谈谈吧。”许景恒又道。
“不用,让他一个人待着,这些年就是惯着他!不知长进!”许父说完一拂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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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夜奔共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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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忱把自己关在房里三天了。
第一天,在自己房里乱扔乱砸。
第二天半夜,溜进许父书房里把那些收藏的古董器皿全部撕掉砸烂。
第三天,他在床上躺了一整天。
一通闹腾发泄后,身体疲惫了,情绪便冷静了。许忱如同死尸般一动不动的躺着,眼里却依旧有光。“多大点事啊,真没出息。”自嘲般的,许忱自言自语道。
其实,许忱一直都很明白。许博远能把许家经营这么好,除了祖上传下的祖业还有很大一部分是与许景恒母亲的商业联姻。
而许景恒这个兄长,虽然表面上对他总是客客气气的。但许忱知道,他那兄长看他的眼神,分明是时时刻刻都在打量着他,盯着他的所作所为,生怕许忱有心抢他家产似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当一个好逸恶劳的纨绔子弟好了。”许忱这么想着。所以,许忱的纨绔一半是故意一半是觉得反正是老头的钱不花白不花。
如若真把江南产业交给许忱打理,他现在也做不来。况且他本就无心去争什么财产,只是一时气不过,像这样犹如丧家犬般被赶出家门罢了。
想通这些之后,许忱又陷入了沉默。
那天淮俸对他说的话,许忱听进了,上心了,也记下了。他不是没想过,只是还想不到,想不出,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又该何去何从?
许忱活着不算长的这十几年,似乎拥有很多,一个富庶的家庭可以带来许多便利,即使心中还有空隙,也很容易用各种纸醉金迷的光景欲盖弥彰的填满。又似乎他什么都没有,他的内心都一直是无欲无求的,不然也不会在皇帝问他要什么赏赐时,他真想不到一件自己渴求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