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来后到,兄台不会是要强抢吧。”许忱说道。
“你刚才分明收敛了气息,既都是江湖中人,我打赢了你,就不算是抢。”
刚才许忱确实收敛了气息,因为看到岸边有一人施展轻功赶路,看身法必是一个内力高强之人,许忱不想徒生事端,便敛了气息,没想到对方还是找上门。
还真是直白,连装装样子冠冕堂皇的话都懒得说,许忱心中腹诽。江湖强者为尊,强者有绝对的话语权。许忱端着个酒杯掀开竹帘出来了,打量来人见他腰间挂着一券骨鞭,“你用鞭?”此时许忱已有两分醉意,眼神悠悠扫了一遍身出的小舟说道:“这里可施展不开。”
“不用鞭也能比。”那人语气态度还是温和却有些执拗。
许忱一笑,抿了一口杯子酒问:“你要去对岸做什么?”
“找人。”
“哦?”
“门中师妹。”
许忱眼中微动,随即说道:“船家,摆渡吧。”几句交谈之中,许忱并不讨厌此人,况且去玄苍山路途遥远也不急于一时,不如开个方便之门。“赏脸喝一杯?”许忱又回了船内,那人也不客气跟着入了船。
“多谢,刚才是我无礼了。”来人举杯一饮而尽,算是向许忱赔礼了。
“江湖强者为尊,强者有绝对的话语权。你这么做也不算多大错。”许忱同举杯,说道:“许忱,怎么称呼?”
“白骨君。”
噗——许忱呛了一口,“什么?白...白菇菌?”
白骨君默默的把骨鞭放到酒案上,淡淡的重复道:“白骨...君。”
许忱恍然,干咳一声。“咳咳...白兄。呵呵,实在抱歉哈。”
“无妨。”似乎想到什么,白骨君冷若冰霜的脸上闪过一道不太容易察觉的笑容,可能这名字确实容易听错,师妹也老拿这取乐我。”
“你说你是来找你师妹的?”
“嗯,师妹外出多时。最近才收到有关她行踪消息,就动身前往察看。”
“连夜赶路,想必你很在意你师妹了。”许忱说这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眼中的失落。
“我和师妹从小在门派中一起长大。”
“青梅竹马,那难怪了。”许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白骨君注意到许忱身旁放着的两把剑,却都用布条包着,又看许忱一身打扮非富即贵,心想这势必是哪家向往江湖的公子少爷独自出门历练。
船至河中,壶中已空。
“你是个好师兄,可...我家师兄就是个大混蛋!”许忱醉意上头,说道:“你知道吗?他居然眼着我被人掳走....袖手旁观!简直不是人!”许忱一拍桌案,酒杯被震得倾倒,滚了两圈被白骨君扶起。
许忱猛得伸手就去夺酒杯,白骨君下意识是回挡,两人都是酒意在身,瞬间手掌间就过了几个回合。
刚才白骨君以为许忱不过是个初入江湖的小少爷,一交上手才发现并不是,多方掌法纯熟内力深厚,在江湖中绝对算得上高手水准,但许忱这个名字却从未听过,难道他是那个大宗派未出世的弟子吗?白骨君心中暗暗打量道。
“你喝醉了。”白骨君拍开许忱手掌说道。
许忱揉了揉眉心,清清心神道:“好像...是有点,抱歉,我去洗把脸。”说着便起身往船头去,鞠起一捧水拍了拍脸,抬眼便见满河星辰点点星光,抬头望向夜空亦是星河灿烂。
许忱索性醉卧小舟,仰面看那漫天星河,手臂就悬在船外,任由河水是不是拍打掌背。突然扑哧一下,“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白兄,你看,不就正如此时此刻!”
白骨君生养在魔教藏忘墓,派中民风开放过头,以至于正道人士都认为魔教中人性格的是乖张恶劣的。
白骨君从小却是个例外,他身为门派中大弟子性格温和又很照顾师弟师妹,在门中诸多特立独行的性格中,他这种端正得有些古板的性格反倒成为了最特立独行的一个。他看许忱知道或是心情不佳,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坐在一旁陪伴着。
“你是哪门哪派的?如果我遇到了你师兄,说不定可以替你出口气。”
“我师从涧月谷,小门小派,况且门派隐世多年,江湖中应无几人认得。”此时许忱酒也醒了差不多,顿了顿又问:“白兄你呢?”
“你不识得这骨鞭?”
许忱向他投来了一个确实不认识的表情。
“这骨鞭名白辉,我以为你轻易让出船是因为看到骨鞭,认出了我身份。”白骨君心想看来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顿了顿说道:“我是藏忘墓的人。”
许忱愣了会,脑袋还有些迷糊只觉得这几个字有些熟悉,恍然大悟后猛地起身。“藏忘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