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番外(69)

尚未解下蒙面的几人互相觑看了几眼,萧时清以为这是犹豫的表现,正要出声再劝,却还不及张嘴,喉头便抵来极大力的一扼。

这一举太过石破天惊,郑轩远远便认出了瞿歆的身形,当即发出惊呼:“瞿大哥。”

严江慌忙将人按住:“住嘴,不要命了?”

郑轩被严江用力堵住口鼻,将要传来窒息之感,严江方才放松动作,“你放心,别忘了我此前说的,我保证他不会出事。”

郑轩到了此时才发现,尽管自己自从随上瞿歆以来,每日勤练不辍,看似游手好闲的严江,力气竟然远胜过他,未用点穴封脉的手法,也能使得他挣扎不能。

如此一来,他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瞿歆越众而出,与威势赫赫的姜镳正面对峙。

两人未经对话就对上了掌风,行得皆是大开大阖的路数,出手几声闷撞,业已引来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姜镳争的是自家门派的颜面,他虽看不惯这日的种种编排,但身在五大门派最末的岳渊阁,他颇希望能以自己的成就为本门稍稍揽得些名声,哪怕其余四家各有士族扶持的门派丁点儿也不在乎。

瞿歆同样也在为自己,还有好不容易集结而来的十余名出身寒门的武人一个机会。

明明没有宣战,对招也不在擂台之上,他们却前所未有地专注,仿佛不知生死为何物。

两人斗战正酣,本意是来观武的人,都被两人的过招牢牢吸住视线,却是举领比武的萧时清全看不出兴味,时不时地偏转向身侧,似乎总是在寻找什么。

等周身的束缚完全解开之时,郑轩因为观看得投入,竟未发觉严江何时离开了自己身后。严江承诺要帮他,眼下胜负未分,严江却已不见踪影,郑轩不得不心生猜疑,怀疑此前严江的所言不过是用来安抚自己的敷衍之语。

如今他虽能看得清瞿歆与姜镳的招式,但是真正要插手上去,也知是判若天渊,根本没有能上手的可能,因而他虽是看得焦心无比,却也没有朝身前多迈出半步。

他能指望的唯有严江此前的承诺,因而他总忍不住向堂厅角落里瞟看,希求严江会在某一瞬突然现身。

比斗愈发焦灼,在场诸多不通武道的人士,大多也觉出这一处的交手与先前的所见大相径庭,不分招式高下如何,只看劲速和气势,就能发现先前所比的每一场,都远远难及。

但因在旁乏人解说,尽管看出了异样,各家思虑自己的颜面,也都潦草归为自家后生年纪不足,与瞿歆相较,差的多是习武年程上的积累,无干资质和所处门庭,稍稍议论了几句便已粗草放过,注意皆系在比斗者本身之上。

姜镳起先还以为自己能轻松取胜,因为长久以来,他在五大门派的切磋当中,从不曾遭遇败阵,据说其他四家真正厉害的高手常年闭关,他其实迄今还未谋面,但远超其他同道的实力,也让他颇具自信,对付一个不知来路的江湖草莽全然不再话下。

却未想到,他以为的草莽之辈,竟与他缠斗了不下百余个回合,令他越是想要一击取胜,就越是为招式轻易被对方化解而倍感心惊。

他用了掌门亲传给他的迷踪拳,亦用了自创的青渊掌,自认择径迂回,变幻莫测,可一与瞿歆对上,任他如何展演虚实,在此人眼中,似乎都不过是最质朴的直拳横掌,对付起来,一概都以混乱无序的蛮劲盖过。

尽管还能占据攻势,姜镳隐隐有了极坏的预感,再不将打斗中断,他或许要败给面前这个未及而立的青年人,将他多年秉守的不败之名毁于一旦。

“阁下,”姜镳忍不住低唤,“你我今日分不出胜负,各退一步如何?”

瞿歆打得酣然,他全没考虑到姜镳的复杂心绪,只是疑惑为何对方明明气势未怯,招式却愈出愈单调,再无起先出手之时的花样纷呈。

他虽尚未比至尽兴处,但听得姜镳有让步之意,有了此前与严江相处时的波折,他已不似刚刚入世时那般执于一时痛快。他深知道,不执于动手,往往能解决更多问题。

他让出一记拦颈截掌,两人极有默契地同时旋身收势,姜镳即刻迫高声量:“众位,今日为了历练各派弟子,我特地请来几名江湖上的高手参加会武,当中佼佼者,便如我面前这位——”

“在下乃瞿歆。”同样经历了一番狠斗,瞿歆的声音犹然稳如洪钟,分明比姜镳更具气势。

不等姜镳说毕下文,瞿歆已径自跨上正中央的台座,抢过了萧时清先前所居的主持之位:

“瞿某今日领来的这数位弟兄,皆是与瞿某一样,自研武学,身后无门派依托的野间人士,原本我们自有金銮大会可供闯出声名,可如今既已被朝廷禁断,便只能借用五大门派的场面。习武千般苦处,瞿某与众位各大门派的得意门生一样,都是为了追求武道至境。瞿某在此替众位兄弟立誓,今日与各派高足较量,绝不使阴祟手段,出手点到为止,保证不损伤诸位弟子一毫一发,与各位共襄盛会,只求见证‘公道’二字,还望众位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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