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番外(174)

伴着一张张惊愕的面孔,聂堇于重围间身如利箭,只消两个起落,便已拦住了正要踏入檐下的齐钊。

来者不善,齐钊不及思索,伸手业已拽近一名女奴,令其阻延在前,只耽搁了错息工夫,傅征已尾随而至。

按着过去在楚敬川手下的表现,聂堇的武功进速飞快,傅征自知不是对手,因而尽管担心出手突然,却不敢过分收束力道,未想就此催手一推,已将聂堇重重推至地面。

比之倒地的聂堇,却是傅征陷入惊愕,趁住失神空当,聂堇抵住肩颈,以绞燕状倒旋而起,瞬即一抹冷光袭过,击中齐钊颈侧,立时便有鲜血爆喷而出。

留在此处围看的,大多都是胆小力弱的普通侍者,短时内亲见两条性命亡陨,各都害怕祸及己身,皆如噤了声的鸟雀,只敢微微抽动头颈,不敢出声,更不敢随意旁顾。

数声簌响过后,在众人眼中引起一切祸难的始作俑者,却如偷食乌鸦一般,兀自遁形不见,只留下院落的主人孤立在林野之间,仿佛陷入梦魇一般,不断惊起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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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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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酒馆内,一名小厮行得匆急,冷不防栽了个踉跄,满盆热汤,眼见就要朝着邻桌的客人兜头浇下。

一刹光景,于小厮而言尤其漫长,一口凉气倒汲而下,瞬时冰透了心脾。

“好好走路,慌什么神?”

乍来的这一声,令小厮所受的惊吓不减反增。

说话这人语调平稳,越是如此,越令他抑不住地心惊。愣怔半晌,他才回觉汤汁在盛盘中稳稳当当,汤面也未比口沿低了多少,这才微微收定念想,侥幸这盆汤汁未曾洒落。

“崔兄,今日人多眼杂,还是小心为妙。”

小厮极谨慎地偏过头,只敢令视线微微斜过,勉强瞥见说话人的打扮,方巾长褂,尤其简素,便即猜测,是个还未考中功名的文士,心下便不由放松了些许。

谁想还未走脱,大臂便猛有闷痛传来,盛盘上的汤盆立时晃动得十分剧烈。

“看你是个下苦的,偶尔不上心,念你受足了苦累,因而大发慈悲,放你一马,奈何偏不识抬举,这厢将你放过了,委实不合鄙人的脾性。”

小厮心说委屈,但凡是识字的,他从来都恭恭敬敬,能学得一点便是一点,方才不过是庆幸对方不会拿身份压他一等,并无一点要低看的意思,偏偏遇上这人分外较真,此刻他竟是想躲也躲不过了。

尽管惧于此人之威,他总还是忍不住要为自己辩解,却要在开口之际,被与凶戾汉子面对而坐的文士抢先,“崔兄,你我难得见面,不谈往日交情便罢,耽误一个不相干的旁人干营生,未免太过抵损阁下的胸怀。”

话音将落,男子便松了手。小厮尽管一腔不解,但迫于惊恐,再不敢有多余回头的动作,放下汤盆便躲进后厨,良久不见露首。

小厮走后,此前短暂“交锋”的二人,仍未抵除对峙。

“陈兄果然是陈兄,一别数载,对着一个再窝囊不过的角色,也不忘守住体面。”

对于类似的调侃,陈经早已不痛不痒,付之以淡然一笑:“待人以礼,乃我辈寻常。”

崔逸似乎颇为不喜,眉梢跳闪了一下,随即发出冷笑:“阁下既然今非昔比,有的是居高临下的眼界,何不将假面摘了,既看不起崔某,何不少兜几个圈子,让你我都畅快?”

看似是陈经占据上端,但他的神色却分明惊惶起来,“崔兄,我已同你讲了,我非是那人的下属,今次来也并非是为那人当说客,只是暂观目下形势,以崔兄的本领,合该找个叫得出名堂的场面闯上一闯,总归是个前所未有的机会。”

“你说的‘机会’,就是那厮假造的‘金鸾大会’?从前我推重那厮,属实是瞎了眼,那厮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狂妄骗子,你若能今日醒悟,我还当你是朋友,若还要死心塌地为他奔走,便休怪我手狠,比起跟我出生入死的弟兄,你在我这儿的情分,连一根手指都抵不上。”

陈经眉头未舒,此时却俨然定下心来,似乎查知了某种关窍,眼中再无忧虑,“当日约定的会期,的确一再推迟,傅庄主实在有不方便同外人言的隐衷,以某对他为人的了解,断不会行欺瞒之举。”

“说得好听,一个‘隐衷’就想把所有人打发了?就算是皇帝老儿,倘要将人逼急了,总也得给他反上一反。陈兄,我非是猴急,只是如今五大门派倒了,各地新立的小门派火燎似的,崔某年纪已经不小,眼下还能逞能,再过上一年半载,冒出来一茬正经练功的习武苗子,再要出头便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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