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听了她今天的安排,有些担心地问:“你这样可以吗?要不要休一天假跟我在家,我陪着你。”
学姐工作在外企,早已经启动了每周四天工作制,工作日内可以随意选一天作为休假。张怡然知道她是好意,但还是摇摇头:“今年的假期不多了,还有找机会回家陪妈妈呢,不敢随便用。”
学姐知道她的难处,也拗不过她,最终还是敲定了由她开车送张怡然去警局,陪她做完笔录之后再送她去上班。
和张怡然预想的一样,现阶段警方也不能以此为由对这个人展开抓捕,只能尽量调查和预防。
这样也好,总好过一直沉在冰山之下,没人知道。
在第三次跟张怡然强调,下班前半个小时告诉她,她要开车来接之后,学姐这才满意离去。
看着渐渐远去的汽车尾灯,张怡然很庆幸自己在大学的时候结交到这样一个善良又大方的好朋友。
早在学生时代,她们就互相认定对方为自己一辈子的好朋友。缘分来得很突然,没人知道她们俩互相之间吸引对方的到底是什么,但就是能在任何时候都毫不犹豫地把后背交给对方。
把报警的事情和母亲交代之后,她终于在桌前坐稳,打开电脑搜索文档。
“小张啊,听说你昨天遇到了危险啊。”
人还没到,声音先入了耳。张怡然眼神凝滞了一瞬间,在面向墙的方向小小翻了个白眼。
来人是人事的大姐,见到张毅然来上班之后,她就神神秘秘地走到她的工位附近盘问起来。
“嗯,没什么事儿。已经报警了,应该是遇到黑车司机了。”张怡然面带感激地朝她笑笑,从桌上拿了两个水果塞到大姐手上。
“哎呦,你看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要是有个男朋友来接你不就没这事了嘛。”
又来了。
自从得知张怡然分手的消息以来,她一直不停地想要把自己的外甥侄子,或者是邻居家的孩子,再或者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介绍给张怡然。
她是本地人,亲戚或者是邻居自然也都是本地人,带了些大城市土著的倨傲。
那些介绍来的对象除了这个本地人的身份之外,基本上所有的条件都是不如张怡然的。学历、外形、性格,都远远超过了张怡然认为的能忍受的下限。
她不堪其扰,曾经很直白地和人事大姐探讨过这个问题。她很想知道自己在人事大姐的眼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出意外的,大姐对于她的大多数特质都予以肯定,唯独对她外地的户口和快三十岁的年纪不置可否。
话说到这就不用继续问了,还是要保持最底线的体面。本地人把户口捂得紧,生怕外地人把配偶当成跳板,拿到户口就跑路。
至于年纪,无非是担心她年纪大了生不出孩子。
户口的问题,张怡然从来也没有动过这个心思,自然也不想辩驳。可是提到孩子,且不说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生孩子最好这件事儿是不是伪科学,单论她自己,又为什么要在职业上升期选择去生孩子呢?
“哪有女人不生孩子的呀?女人不生孩子不完整呀。”人事大姐这样说。
“哪有人不想当大老板的,哪有人不想当教授的,哪有人不想赚大钱的。我为什么不选择去当大老板,去当教授,去赚大钱呢?”
“……这些哪是你说做就能做的呀?生孩子那是水到渠成,很容易呀。”
“要说容易,肯定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最容易,姐,你说是不是?”
人事大姐知道劝不动,也就只能作罢,拿着张怡然给的两个水果嘀嘀咕咕地走了。
“呼……”张怡然长出一口气,本以为世界总算安静了,一旁又有个男声响起:“你们90后太自私了,都不生孩子怎么得了。”
……
就是不让人消停是吧!
一瞬间,张怡然脑中爆炸出了无数个反驳的角度。她要张口,但是却在抬头看到了中年男人稀疏的额发和满脸泛黑的油光后,心里一股恶心涌上来。
“对,我确实是自私。您无私把工资给我吧。”
世界终于清静了。
。
折腾了大半天,张怡然终于可以把思路集中在杀妻案上。
虽然和她预期中能梦到案件细节有点出入,但好在这个案件本身的讨论度也非常高,网上的言论也层出不穷,因此她还是轻易可以找到很多资料作为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