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脚踩在他的脸上。
短短两秒钟，一个大男人毫无还手之力。
众人哗然。
“我是个不怎么怕光的半夜族，虽然有一些难以言说的缺陷……脸上的胎记，你们都可以看见。”夏夜抬起头，慢慢摘去了脸上的帽子，将胎记彻底暴露在灯光下，“我只是想去光耀，过安稳的生活。”
“……”
周围的小弟们议论纷纷，已经信了大半。
他们做着人类血奴生意，见过无数弱鸡人类。
当然，普通人类在他们眼里都是弱鸡——
没什么力气，没有敏锐的嗅觉，没有好的视力，甚至胆子也很小……
但是有科学家统计过，就算最低的D等级夜族，体质也至少比人类好上了10%，平均寿命比人类高了差不多10年。
虽然多了怕阳光这个缺陷，但只要活得久，说不定科学家哪天就攻破了难题呢？
“黑哥，如果你相信我，可以轻松赚到一笔钱。但如果你相信他……”夏夜弯了弯唇角，露出了一个轻嘲的笑容，“向你购买人类的那个人，肯定会发怒。”
实际上，夏夜没有表面那么平静，只是故意表现得淡定，然后把事情的利弊掰开了说。
阿力为自己争辩：“黑哥，不要相信她！我对天发誓，绝对不会骗你。”
虽然他自己都信了几分，但他不能承认啊，黑哥还不得把他生生撕了？可惜他的话，连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谁说得准呢？说不定捞一票，人都找不着了。”夏夜意有所指。
阿力气急败坏：“我们立刻取她的血拿去化验——”
“够了！白痴！”黑哥猛地一拍桌，“你以为那么容易吗？”
验血是件麻烦的事，不仅需要较长的时间，还需要把样本送去特定的科学实验室，这不是区分半夜族和人类的常用手段。而且，这种实验室都很高傲，杀鸡焉用牛刀，人家还不乐意接手呢。
再说了，半夜族这种残次品的缺陷多如牛毛，一般很容易被识破。
大多数的表现都是不能碰阳光，见到阳光就会皮肤过敏、刺痛、灼烧，还有一小部分其他的表现，比如说明显的肢体残缺，比一般夜族更渴望血液什么的。
当然，不排除那些极少数的例外。
真是麻烦啊。
黑哥坐直了身体，面无表情地盯着夏夜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对手下打了个手势：“先把她关起来。”
第47章
夏夜被推进了杂物间里, 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上，她看到了几双黑暗里的眼睛，他们怯生生待在角落里, 任何动静都会把他们吓得浑身发抖。
门外传来砰砰砰的拳脚声, 夹杂着痛苦求饶的声音。
“……”
听到是阿力的声音，夏夜的唇角微微翘起。
可见恶人有恶报啊。
黑哥没有相信她，但也没有相信阿力。
这个结果夏夜很满意，只要黑哥起了疑心, 就不会直接把她交出去, 而验证的过程需要七天。
这个时间差，足够她想办法逃跑。
外面的动静，让杂物间的几个人愈发恐惧，他们抱着膝盖缩成了一团。
“你怎么不害怕？”有人问夏夜，“你知道外面在做什么吗？”
夏夜幸灾乐祸道：“在揍一个可恶的人。”
“人类吗？”
“不是，一个可恶的夜族。”夏夜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他, 我不会被关进这里。”
“那真是活该。”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啊，”卷发女孩摸了摸自己满是针眼的手臂, 声音颤抖：“我不想被抽血了。”
他们被养在这里, 作为地下城酒吧专用的血奴，用来款待贵客。
没有作为人的尊严, 跟牲口没什么两样。
这让夏夜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些新闻，那些被送上餐桌，被残忍的食客打开了头盖骨的猴子。还有为了保持“最佳状态”, 活剥下来的动物皮草。
“总比那样好吧……”另一个人说。
卷发女孩看了某个角落一眼, 瑟缩了一下，胆怯道：“说的也是。”
杂物间的光线很暗, 只有一个老式的电灯泡吊在中间，散发着昏黄的光。夜族在黑暗中游刃有余，但对人类来说，黑暗总是令人感到恐惧不安。
角落里趴着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
那裙子是酒吧中常见的款式，吊带、蕾丝、黑裙，短得只到大腿根部。这条本来就性感的裙子还被撕得很烂，露出来的后背、胳膊、大腿上遍布着鞭痕、齿痕，皮肤上找不到什么完好的地方……也不知道经历过多么恐怖的事情。
隐隐露出的纤细腰部，上面有一片纹身，被血液污了大半，隐隐是树叶的样子。
“她怎么了？”夏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