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扫了一眼左右两边，把手里的纸袋扔了出去：“你们想要这些东西吗？我可以给你们，但这些跟阿力一点关系都没有。”
黑市的人，搞什么违法犯罪的事都不奇怪。
奇怪的是就算要坑钱，何必多此一举把她骗过来呢？
“小妹妹，你以为我想要这些东西？”黑哥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摇摇头说，“我不差这些钱。”
夏夜心想，果然如此。
既然不为这些东西，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她的身份暴露了。
“不然为了什么？总不能以为我是个人类吧。”夏夜冷静地反问，她歪了歪脑袋，看了阿力一眼，“是这个人告诉你，我是人类的？”
她迅速联系起了关键点。
既然阿力是阿澄的邻居，昨天她去阿澄家时，他有可能看见她了。然后警卫军搜查时，他又注意到她不见了……
不然不会有今天这一出。
“你还在装什么？”阿力嗤笑了一声，“如果不是人类，之前警卫军搜查，你为什么不敢下楼呢？”
果然是这样。
夏夜垂着眼睑，遮住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
下一秒，她重新抬起眼睛来，露出诧异之色：“只有人类需要躲警卫军吗？你们忘了还有一种可能性吗？”
她的目光落在黑哥的身上。
黑哥摸了摸下巴：“没错，还有半夜族。”
这下子，紧张的人换成阿力了，他就差赌咒发誓了：“黑哥，我敢肯定就是她。她一去我们那个小区，禁卫军就说要找人类，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吧？”
黑哥纠结：“也有点道理啊。”
永夜唾弃半夜族，但黑市却要利用半夜族赚钱。
装成半夜族，夏夜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抑制剂掩盖了她身上的气味，而且从这几天打探的消息来看，就算她被咬一口，这些低等级的夜族也不可能靠味觉分辨她的真实身份，而且，不怕被传染吗？
果然，周围的夜族都迟疑了。
白色的灯光从头顶笼罩而下，夏夜的脸被帽檐遮住了大半。
娇小的身材，规规矩矩的运动装，让她在这种场合有一种格格不入的乖巧。
她看向阿力，毫不留情地指责道：“眼前的这个人，听他的邻居说，他喜欢赌博，最擅长的就是坑蒙拐骗。我第一次见他，他就在采血站卖血……这么缺钱，做出什么事都不意外吧？”
“你别血口喷人！”阿力咬着牙，急了，“我们可以取了你的血送去化验！”
“那需要几天呢？”夏夜讥讽出声：“我能等，你们能吗？”
黑哥是地下城的管事，跟极乐城又有联系，那里的人口贩卖不再少数，包括之前公爵号上的大批人类，都是从极乐城购买而来的。
黑哥的“货源”根本不愁，却为了她大费周章。
这不合理。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要得急，来不及去极乐城“拿货”。
“说实话，我卖这些东西，就是为了筹钱去人类世界。大家都很清楚，半夜族的日子不好过，”夏夜声音悦耳又缓慢，有一种舒服的韵律感，“知道黑哥在这后，我很开心，因为有人告诉我，黑哥可以卖给我去那边的船票。”
黑哥见她说的头头是道，表情慢慢变了。
他的鼻翼翕动了一下，默了几秒，问道：“真的是半夜族？”
如果是一个人类，未免知道得太多。
她看着也不像是哪个夜族圈养的血奴——混沌区的血奴常年被抽血，大多都是一种病恹恹的状态，不可能这么活力健康。
某个贵族的血奴也说不定，这样她带来的领夹和晚礼服，就能说得通。但她脸上的胎记又……
“他不能证明我是人类，但我能证明自己是半夜族。”
阿力越发紧张，见夏夜言辞凿凿，他都忍不住怀疑起了自己，难道真的弄错了？可要是真弄错了，黑哥一定不会放过他。
黑哥不动声色道：“说说看？”
“我的视力很好，比如我能清楚地看见——”夏夜说，“黑哥的眼睛是肿的，脖子上也有一块淤青，应该被人揍了吧？”
“什么！黑哥让人揍了？”
某小弟震惊的话脱口而出，然后又飞快捂住嘴巴。
周围嗡声一片。
黑哥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
酒吧的灯光很暗，黑哥的皮肤还很黑，他还特意戴了个墨镜，因此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注意到黑哥的异常。
丢脸的事情被人知道了，黑哥很想发火。
他磨了磨牙，问道：“还有呢？”
“我的力气很大，比如我旁边的这个骗子……”
夏夜说着话，突然抓住了阿力的臂膀，酒吧的众人都没看清她的动作，只听“啊”的一声痛呼，阿力已经被放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