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海提着袋子“闪电般”归来，见巴戈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便用拇指在巴戈的喉结上盖了个章。
店员被这番亲昵的举动“闪瞎了”眼，急忙退到一旁。
归海坐上驾驶位，对店员说：“不用你介绍了，估计他也听不懂人话，还是等我回去慢慢教他吧。”
“归海！”巴戈立在原地，对归海这种玩世不恭的社会蛀虫表示可耻和鄙夷，他宁愿今天没买这辆车，哪怕破费点脚力徒步三十分钟走到那栋别墅，也比突然在十分钟内花掉家里210万强得多。
归海把胳膊搭在车窗框上，“你再不上来，我可就开走了啊！”
巴戈暂且上了车，脸上写满了不悦。
归海的驾驶技术相当稳练，不用店员指挥，仅凭后视仪就一把将车倒出展厅，划出一条完美的S型曲线，和门口几辆横七竖八的天价跑车擦身而过。
归海打开手机上的电子驾照在扫描仪上晃了一下，显示的是美国驾照的翻译版。
“Take your time！”
4S店门口的警卫浅浅弯腰将其送别。
轿车疾驶在公路上，归海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瞟一眼巴戈的微表情，那一副的苦大仇深样子，真让人于心不忍。
归海吭哧一笑，“怎么了？”
巴戈第一次有种被包养的感觉，他如坐针毡，不断调换坐姿，两只手不知该如何安放，以前都是他开车带别人，今天第一次被别人带，仿佛失去了人生的操控杆，失去了主导权。
“你家……是做什么的？”巴戈悠声问道。
“我爸是工程师，我妈是大学教授。”归海提到家人时并不十分高兴。
巴戈审视道：“你家也不是亿万富翁啊！你哪来这么多钱？你家也算知识分子家庭了，你父母怎么允许你在南城区那种小地方鬼混这么长时间？还有，你拘留的事，你爸妈恐怕不知道吧？”
巴戈叭叭地讲着，归海只是盯着前方的路，始终没有回应一句。
到达目的地后，两人从地下车库乘电梯到别墅门口，却发现狄青没有按时赴约，房子大门紧锁，屋内空无一人。
“狄青真不靠谱，得亏你当时没真喜欢上她。”巴戈在木阶上铺了两张海报，“坐下休息会吧，我给她打个电话。”
归海环视着东方花园的布景，熟悉的木制建筑，悬空的结构设计，田园系的色彩搭配，还有奢侈的绿化配置等，这些无一不彰显远山集团的典型风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远山集团的房子还是这个味儿，归海望向别墅底层的一潭池水，将思绪投进了阳光照射下粼粼的波光中。
巴戈打完电话，说：“狄青说她马上来，让我们稍等，你站那不累吗？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在路上问你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
归海偏过头，“是，你这职业病得改改，再说，你也从未主动告诉过我你家里的情况啊。”
巴戈的脸上瞬间绽出朵花，笑道：“你要是早问我，我早告诉你了，我离过婚，有一对龙凤胎还在上幼儿园，我爸是区里的公务员，我妈是事业单位的，我是独生子。”
巴戈抬头看着归海的背影，“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归海显得心不在焉，满眼都是别墅区的陈设和布景，不自觉在耳朵上蒙了一层罩影，对巴戈的解释左耳进，右耳出。
巴戈顺着归海的眼神望去，“想什么呢？”
归海搓了搓脸，试图让自己从回忆中清醒，小声发牢骚道：“你怎么和‘十万个为什么’似的，你想知道的，我以后自然会告诉你，现在我脑子乱的很，在想你交代给我的那些任务，一会儿该怎么配合你。”
巴戈将视线从归海身上移开，投向远处人工湖边的两只天鹅。
他能听出来，归海的一番话分明是搪塞，这点小任务怎会让归海这样没心没肺的家伙烦闷，除非他心里真的装着那个金发女郎，不然怎会在即将见面时表现得如此紧张。
“呜呼！我来啦——”
一阵女高音飘过来，狄青带着妈妈从电梯里出来。
“归海！好久不见啊！”金发女郎用力地抱了一下归海。
巴戈假装无事发生，默默露出职业假笑。
要不是看见狄青后边跟了一位年长的老妇人，巴戈早就上手把这两个抱一起的人分开了。
抱完了归海，金发女郎才向巴戈伸出手，“你好呀，巴戈先生！”
巴戈没有伸手，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你好，还有——阿姨好。”
狄青身后的老阿姨点了点头，从头到脚将巴戈打量了一番，满意地露出丈母娘式的微笑。
狄青一拍手，“哦，忘介绍了，这位漂亮的神仙姐姐是我妈。妈，这就是我跟你提到的归海，这个是归海的死对头，巴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