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顾锦明舔了一下嘴皮,小声插话:“师父,昨日夜里,师姐她下山去极地冰原采冰莲了。”
闻言,沉颐眼皮一跳,一只手捂住胸口,他感觉自己心脏病又要犯了。
陆霄看了顾锦明一眼,对沉颐开口:“不管千年冰莲对平息你徒弟的魔气有没有效,我先提醒一句,千年冰莲至阴至寒,服用者会陷入一段时间的冬眠期,少则三四月,长则几十年,这段冬眠期,正是他融合体内魔气的好时候,不可打扰。”
无法,沉颐点了点头:“好,我且记着。”
陆长荷看了一眼腰间垂着的通讯符,心知时间紧迫,她朝沉颐行了一礼,道:“那晚辈先带师叔离开了。”
看着陆霄两师侄离开,顾锦明有些坐立难安,问沉颐:“师父,那些大门派真打上门来怎么办?”
“慌什么,”沉颐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开口,“天塌下来有师父挡着。”
顾锦明“哦”了一声,心里还是不踏实,连早餐都觉得没滋没味,正胡思乱想着,余光瞥见盘里春卷只剩最后一个了,瞬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在脑后,连忙抓起筷子,“师父,留一个给我。”
师徒几个饱饱地吃完了早餐,又去山门前转了一圈当做消食,在顾锦明薅秃第七根狗尾巴草的时候,各大宗派的人浩浩荡荡的赶来了。
三六门有护山大阵,所以各大宗门的人只是先在山脚下把整座山围了起来,本着先礼后兵的原则,他们出了一个代表开始喊话。
“沉掌门,你门下弟子墨纸乃魔物,其害人无数,罪恶滔天,我劝你不要包庇魔头,尽快将人交出来,免得你我兵戈相见,伤了门派间的和气。”
这喊话用了几分内力,声音如洪钟一般,整座山都荡着回响。
沉颐往山下瞧了一眼,底下人还挺多。
顾锦明也往下看了一眼,他问:“师父,怎么样,你能打得过吗?”
顾锦明这句话只是紧张下脱口而出的废话,其实他非常清楚,他师父都不够别人半个拳头打的。
沉颐回答得很诚实:“不太行,你瞧,三大宗门的扛把子都来了。”
说完,沉颐笑了笑,对秦椿开口:“阿椿,看照好师弟师妹,为师下去跟他们较量较量。”
秦椿是师兄弟中最听师父话的那个,闻言,立刻点头:“是,师父。”
“等等,师父,”顾锦明往前走了一步,满脸的不放心,他男子汉大丈夫,实在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个老头子在前面挨揍,要挨揍就一起挨吧,不然他良心过不去,他当即开口,“师父,我跟你一起去。”
沉颐看着顾锦明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眼里多了一分笑意,点了点头,道:“也好,小徒弟,为师今天就带你长长见识。”
顾锦明心想,他倒也不是很想见识其他门派的厉害武功。
平时一直靠走路下山的沉颐,这回终于用了法术,顾锦明被他一抓肩膀,眨了一下眼的时间,就到了山下。
师徒两人站在草地上,身后两尺就是护山大阵的范围,对面,一群身穿各色道袍的各门派掌门和弟子,各个手持武器,来势汹汹。
“沉掌门,”站在最前的是逍遥宗掌门江仪亭,他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过沉颐身后,沉着声音开口,“看来沉掌门是不打算好好将人交出来了。”
沉颐捋了捋胡子,开口道:“不知我徒弟犯了何事,让你们如此兴师动众前来问罪?你们想让我交人,总得给我一个解释。”
“犯了何事?”说话的是一个带着深色面纱的女子,这女子看上去年轻,却是无尘宗五长老烟如柳,已是元婴后期修为,她面纱上的一双凤眼不怒自威,语带嘲讽地开口,“你我心知肚明,沉掌门何必装傻。”
沉颐叹了口气:“我是真不知。”
“既然沉掌门装傻充愣,那我再说一遍也无妨,”一个穿黑色道袍的男子站了出来,“沉掌门你收的好徒弟,一夜之间屠尽凡人城镇,在各门派弟子身上施展傀儡术,引人自爆,最后还在药王谷大开杀戒,残杀药王谷及其他修士数十名。”
沉颐语气很平静:“证据呢。”
“证据?”一个修士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开口,“大家都亲眼所见,这就是铁证!”
沉颐开口:“是吗,你们是亲眼看见了我徒儿是如何屠杀凡人的,还是亲眼看见了我徒弟往你们弟子身上种傀儡术?至于药王谷一事,当时我徒儿变回原形,被关在药王谷密室中,杀人只为自保,后面对众人出手,也是因为那些人对他和我另一个徒儿生命产生了威胁。”
“一派胡言!”一个黑虎门堂主冷笑,“你徒弟是魔,屠杀凡人的也是魔,不是你徒弟,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