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煦揖礼道:“多谢三公主。”说完面向辛照昌道:“正好六殿下在此,臣有件事,还请六殿下准许。”
“何事?”
“臣家乡来了好友,只停留几日,我想这几日都陪着他,带他好好逛一逛上京,便无法为六殿下请脉,还请六殿下见谅。”
辛照昌道:“这是个很重要的朋友吧。”
江禾煦未多言,只道:“是。”
辛照昌总觉得事情不简单,但碍于辛玥在此,没再过问,准了他的假。
辛玥很想问是哪位朋友来了,以她的了解,江禾煦并没有这么重要的朋友,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可辛照昌在,她不能多问,只让王嬷嬷给江禾煦拿了些银两,让他陪好友多吃多玩。
江禾煦也不再言,告辞离开了揽月阁。
之后即刻去太医院告了假,听从张重渡的建议去了张府。
自江禾煦走后,张重渡一直提着心,还特意让展风派人等在宫门口,就是怕出什么事。
见到江禾煦回来,他亲自将江禾煦带到了他的房间。
江禾煦将揽月阁中所闻告知张重渡,“下官原本想为尚书说几句好话,让三公主多等尚书几日,谁知却没机会说出口。”
张重渡道:“无妨,当你作为人证站在大殿上那一刻,三公主便会猜出一切,也应该能理解你为何不告诉她。
这几日你先好好休息,时日一到你便同我一起上大殿。”
江禾煦揖礼,“下官听从张尚书安排。”
张重渡点点头,走出了厢房。
没走几步,就见展风跑了过来,“公子,温东明传信,公子可在三日后子时入紫宸殿面圣。”
“东明成事了?”张重渡没想到事情的进展能这么快。
展风道:“温东明让姜统领传话,他已离间近一月,时机成熟,即便公子不去问,他也该给公子回信了,这三日还请公子将太子罪证都准备妥当。”
“好!”看来是天助,张重渡道:“东明行事向来稳妥,他说三日后,必定不会有差错。”
说完他步履匆匆往书房行去,分别给公孙峪、梁宽、齐玉山等人手书一封,让展风送去。
自己则连夜进宫,告知大公主废太子时日提前,翌日,又去五皇子府禀告了此事。
对这两人,他只说找到了关键证据和关键证人,其他的一字未提。
温东明的身份,他手里太子同俞道长的来往书信,还有江禾煦作为证人一事,只有他身边亲近的人知晓。
越是临近,他就越是谨慎,不是不信任梁宽齐山玉这些并肩作战的同僚,而是当日大殿之上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是无法预料的,若事情进展不顺利,他根本不打算让江禾煦入大殿,届时自己会扛下所有的事。
三日后的子时,夜朗星繁,月挂柳梢头。
张重渡走进了紫宸殿御书房。
皇帝刚服用了丹药,虽无疲态,却面容黑黄,眼窝深陷,眼珠突出,身形消瘦,龙袍穿在身上显得宽大。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张重渡跪拜,额头放于双手之上,一直做磕头状。
“起身吧。”皇帝刚说了一句便咳嗽了起来,一旁的温东明见了,忙端着一盅汤药进来,温东明怕一会皇帝会气昏过去,还在汤药中特意加了宁心静气的药。
皇帝喝了两口问道:“张爱卿说寻到了长生不老的炼丹之法,要亲手献给朕,还不赶快呈上来。”
为了能面圣,温东明只想到了这个借口。
张重渡故意看了一眼温东明。
皇帝挥手,“你们都退下!”
温东明和几个小太监退出了御书房。
今夜,是温东明值守,他给李福服用了迷药,准保睡到明日早朝之后都醒不来,他只怀疑李福是眼线,却不知是谁派来的,不得不防。
就算李福是太子的眼线,等明日李福醒来,一切都晚了。
他调走了有可能是其他皇子安插在紫宸殿的宫人,尤其被他怀疑是太子的那些人,都被他派出宫去做事了,而姜统领也调走了其他皇子安插在羽林军中的人,包括忠于皇帝的萧清副统领。
姜霖虽是统领,但皇帝时常不在宫内,姜霖不过是守着紫宸殿空壳罢了,那位萧清副统领才是在宫外一直跟随在皇帝身边的人。
今夜如此安排,已是费尽了温东明和姜霖所有的心思,再无法复刻。
故此,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将再没有机会弹劾太子。
温东明退下时眼神示意张重渡,让他不用担忧时辰。
宫人都退下后,张重渡从怀中拿出那封信,双手捧着道:“陛下,此法与太子和俞道长有关,臣只怕陛下看到后,会龙颜大怒。”
皇帝道:“怎么?这炼丹之法莫不是从东宫拿到的?难不成是俞简那小子献给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