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得很厉害,喘着粗气,但傅斯里的轻巧的着力点让她半点也挣扎不开,马尾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松软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旁,傅斯里太懂得怎么让她感觉到羞耻了,他随手将她的左耳边发丝撩到耳后,卡住她的下颌,尽最大角度把她的下巴扭过去,席影的余光瞥见傅斯里的西装一角,她的情绪大得整个胸腔都在颤抖,腹部处的不适以为她的动作被逐渐放大。
傅斯里的手骨骼修长坚硬,力气大得让人害怕。
席影现在很执拗,铁了心地要逃开,腰背震了两下,却只是蜉蝣撼大树,没半点用途。
“刚才的样子呢?怎么不继续演了?”
“刚才还亲切地称呼我为男朋友,怎么,现在做出这幅深恶痛绝的样子来给谁看?还是说你为了你的丈夫,可以放弃得更多?”
席影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傅斯里在笑,席影却浑身发冷。
他的嘲讽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现在的关系比任何一种感情都来得难堪,她不过是在伏在他身下乞讨的可怜人罢了,在别人面前利用他,这无疑是挑战了他的忍耐度,过分越矩了。
刚才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说的话不过就是为了气何家卫和赵婧。她看不过那两张牙尖嘴利、贪婪的脸,现在无比的后悔,她是昏了头才会利用傅斯里,甚至可怜地产生那些不切实际的情绪和幻想。
傅斯里并不逼着她回答,而是很愉悦似地说道:“当你丈夫像一条狗一样讨好我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你这些年确实过得不太好,竟然需要沦落到找这种人做丈夫。”
更让她害怕的甚至不是傅斯里的怒气,而是当时她心里那些无法名状的情绪,那些她无法把控的东西才是真正令她害怕的。
她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席影觉得自己不仅可悲,还很可笑。如果被傅斯里发现这些情绪,他大概又可以拿来做她的笑柄。
之后又是同样的程序,她认命地闭上眼睛,把脸埋进沙发里,咬紧嘴唇,一声不吭。
毫无前戏,傅斯里顺着她光滑的脊骨探下去,所及之处的皮肤都起了一层浅浅的鸡皮疙瘩,只不过在触到底裤时,那只手终于停了下来,接着放开了她,离开了。
背上一轻,席影就那么趴着待了几秒,周围一阵安静,他似乎没打算再来。
她坐起来,迅速整理了自己的凌乱的衣服,腹部下坠得厉害。
她撑着沙发,感觉到脑袋上的汗珠一颗一颗冒出来,她想着缓缓应该就好了,不着急站起来。可是突然毫无预兆地袭上一股钝痛,像有什么东西窜过一样,疼得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席影以前是很少痛经的,平时她会有意识地养护自己的身体,但是自从家里出事之后,每天能按点吃饭都成了她的奢望,她粗糙地照顾自己,而被亏待的身体终于来了报复。
眼前的东西浮成了波状,她看什么都是晃的,一只耳朵突然听到一阵杂音,像拉长的声波。
她用双手支起自己沉重的脑袋。
一些东西像电影一样被暗了倒退键,刺剌刺剌的,过去的很多记忆浮现在脑海里。
刚进翻译院的时候,她因为长相获得了许多关注。
那时候的席影长相青涩,还没有现在这么成熟,每次换校区上课一路上都能遇到几个对她有意思的学长,往年冷清到西伯利亚的社团,也因为她欣欣向荣了两年。
不过那时候席影一封情书没收,不是因为拿乔,而是她那时候真的没什么恋爱的心思,收的礼物都完整地一一退回去,收到的电影票一场都没去看,整日泡在翻译资料里。
用她舍友的话来说就是大学四年宁愿和书谈恋爱,浪费了一张漂亮的脸。
她第一次见到傅斯里是在一场交流会上,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席影这次从同学的口中得知了那个人的名字——傅斯里,院里的宠儿,学校叱咤风云的人物,很多女学生的心中的男神,院里德国交换生。
席影觉得他的口语是当时院里最好的,好到可以让教授都自惭形秽。
然后她惊讶地发现,以前从没对男生产生过情愫的自己,开始频频想起这个人,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醇正的德语发音,想起他的样子,想起他在交流会上那种从容不迫的气质。
这大概就是一见钟情的滋味。
爱情的开始很突然,相交的时候也很甜蜜,但结尾却总是很不如人意。
这场由席影说开始的爱情,也由席影一手了结。
席影性子看上去随意,但她其实很爱和自己讲原则、“较劲”,有些无法容忍的错误一旦发生了,她的骄傲就绝不允许自己一错再错下去——即使自己再怎么不舍这段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