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用眼尾淡淡扫他一眼,“有何指教?”
叶言清捏紧拳头,说:“你不过只是玩玩而已,放过她。”
叶慎独转正面他,冷笑一声:“你出于什么立场,又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那头咬牙,也冷笑:“等你身败名裂那一天,你就知道我有什么立场,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了。”
“那你好好等着。”他面无表情说。
叶言清凑近,眼神阴戾,放低声音:“你的秘密就快捂不住了,我迫不及待想看你的下场。”
叶慎独听罢,目光自眼尾溢出,漫不经心的样子。
“是么?”他说,“我也很期待。”
再不多看一眼,他阔步上了台阶,绕过长廊,推开书房的门。
房里,老爷子正坐在茶桌上自斟自饮,见他进门,浑厚一声:“终于肯过来了。”
叶慎独走过去,在他面前坐下,没接话。
“你的南苑是藏了什么红粉佳人?还是说,那两个仆人比你亲爹亲妈还好?以至于你年三十都不愿在家过。”
老爷子给他斟了杯茶,语气轻松得不像是指责。
他这位父亲,当初能从六个兄弟里面脱颖而出当上集团董事长,敏锐度本就异于常人。
叶慎独接过他倒的茶水,轻抿了口,不急不慢讲道:“自然是父亲母亲大过天。只是,儿子还以为,有了言清,您二老就不想要我了。”
叶崇文掀眸看他,目色狡洁如狼,攸地一笑:“所以,除夕夜你饭都不吃抛下全家人就走,是怪我跟你母亲偏心?”
“儿子不敢。”
“行了,你那点心思,别人不知道,我会不知?”
“父亲英明。”
“……“良久,叶崇文才正色道,“你藏在南苑的女人,就是上次言清带来的那个吧?”
这边没答。
对面继续说:“你在川西,从上海调直升机过去,也是为了她?”
叶慎独抬眸,对上他的老谋深算的眼,直言道:“是。”
叶崇文眯眼打量他片刻,说:“别留了,让她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叶慎独没所谓笑笑,轻飘飘道:“有南苑,也可以有北苑、东苑、西苑。女人而已,会有什么影响呢?父亲不也多得是吗?”
老爷子静默片刻,暼着眼前自己一手教出来的人,试探性一问:“你没当真?”
这边松弛地靠着椅背,给自己点上支烟,吸一口:“儿子要是当真了,做个闲散人,把所有都让给言清,不好吗?”
那厢饮茶,透过茶杯边缘看他一眼:“你这话,听着像是自暴自弃。”
叶慎独面色无偿,说:“真实想法。”
“这怎么行?”
老爷子正襟危坐,教化说:“将军赶路,不追野兔,你如果留恋这世间的花花草草,便会找到一万个驻足停留的借口。然而身为叶家的男儿,最不需要费精神的,就是这些无谓的花花草草。你需要的是头脑清醒,意志坚定,否则如何将集团做大做强?”
叶家的男儿……叶慎独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根本没听。
等他说完,他才平平一句:“父亲教诲的是。”
叶崇文摘下老花眼镜,从新擦了擦架在鼻梁上,自顾自翻着手里的书,头也没抬道:“既如此,今晚送楠楠回家,去给她父母拜个年。”
“不去。”叶慎独语气不重,却是斩钉截铁。
老爷子头瞥过去,正要说什么,便听他清晰地分析道:“楚家内乱,绯闻不断,导致股市大跌,这时候与他们家联姻,对我们没有好处。”
“除非……父亲是在搪塞我,让我娶楚楠,把更好的留给言清。”
叶崇文微怔,很快又恢复如常:“你不是只想做闲散人吗?怎么突然又势利起来了。”
“父亲刚刚才说,将军赶路,不追野兔,我需要时刻保持头脑清醒,意志坚定。否则,如何将集团做大做强?”
叶崇文哈哈笑两声,“我儿翅膀硬了,怼起我来,是半点不留情。”
“怎么会,儿子永远听您差遣。”叶慎独神色如常,似笑非笑。
老爷子盯着他真假难辨的笑容,问:“莫非你看上谁家千金了?”
叶慎独挑挑眉:“我若看上了,您会为我做主么?”
叶崇文倪他一眼:“当真?哪家千金。”
叶慎独若无其事灭掉烟:“话说回来,父亲到底希不希望我娶高门大户?”
“这是什么话?”老爷子说,“你要能娶,就能有利于集团发展,我怎会不希望?”
这边笑笑,静默不言。
各自喝了会茶,叶崇文说:“你最近工作有所怠慢,得加把劲儿啊,言清的业绩都快赶超你了。”
叶慎独也没辩解,只说:“这不挺好吗?恭喜父亲又多了个得力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