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空举剑往上一扬,将两个刺客挑飞,踩着马背跃到地上。
他甩掉剑上的血,忍着身上气血翻涌,走到宋崎旁边,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上京城一向以治安好而出名,究竟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刺客,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你?”
花怜:“现在天已经黑了,不算光天化日。”
鹤空:……
宋崎理了理散落在额前的头发,决定不跟她争执“光天化日”的问题:“这些黑衣人也许不是专人培养的刺客,更不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他们刚才用了附木籽毒。”
花怜问:“附木籽毒是什么?”
宋崎道:“是一种可以让人血脉偾张的毒,中此毒者,不会有生命危险,只会使人身体变得软绵无力,却又精神亢奋,如果心志不坚被它控制,很容易做出冲动又无法挽回的事情。”
“但这种毒即便这样厉害,也没有哪个修者愿意用它,即便是正经的杀手和刺客,身上习惯性带着毒药,也不会带着附木籽毒。”
花怜好奇:“为什么?”
宋崎:“因为它常常流通在秦楼楚馆……多被老鸨嫖客用作强迫不听话的妓人的烈|性|春|药。”
“春|药?”花怜眉眼一挑,目光从鹤空不自然的脸上流连了片刻,直看得他整张脸都红了起来,这才千娇百媚的笑出声:“没想到鹤空堂堂八星灵者,竟然也会中了春|药。”
她踩着黑衣人的脑袋跳到鹤空面前,凑近脸看他。
鹤空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被她看得极不自在,只得低低的怒喝一声:“大敌当前,别胡闹!”
“什么大敌,开始我还以为敢在内城杀人的都是些不要命的好手,没想到是不知道被谁从哪个旮旯里忽悠过来的小喽啰罢了。”
“以为能凭着人多势众和不入流的春|药杀人,没想到被我们一杀,竟然全部都退缩了,真他妈个个都是软蛋!”
花怜说着,抬起手指去拍鹤空胸口,见他一个激灵连忙闪开,“呵呵”娇笑起来。
“你们竟然还敢在一边调笑,忒不把我等看在眼里了!”
另一边,七八个黑衣刺客已将宋崎等人团团围住,为首的人听着花怜骂人,终于忍不下被轻视的羞辱,愤怒的大喝道:“杀了他们!”
然而他们虽然群起而攻之,却下意识被花怜与鹤空杀人的气势吓住,出手的动作不由得变得迟钝起来。
花怜见鹤空虽然出手逐渐变得软绵起来,但也不至于被这群人杀死,本着看笑话的心情跳到树枝上,调笑鹤空:“鹤空。你答应让我亲一下,我便帮你击退这些黑衣刺客。”
鹤空低声怒喝:“闭嘴!”
“多少留点活口。”宋崎坐在尸体上,冷眼看着鹤空在他面前打打杀杀,心里盘算着究竟谁那么不长眼色,以为自己没了修为,就能被这种不入流的刺客杀掉。
花怜调笑鹤空的声音彷如雨中的铃铛,趁得六福巷愈发的寂静,静默得让宋崎产生了一种错觉。
六福巷两排房屋的砖墙变得比之前更破旧,空气变得更冷凝,就连从巷口偶尔传来的风,也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扭曲,带着淡淡的腥风血雨的味道。
咚!咚!咚!咚!
宋崎心跳如鼓,被宋九思多年训练出来第六感让他察觉出空气中流动着一股不寻常的杀气,脑子还没有收回思绪,身体已经闪电般从尸体上站起,一个大跨步往旁边奔跑。
“嗖”一声利箭破空,刺到了宋崎座下的尸体上。
那箭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诡异的带起尸体一路向前,箭尖射到苍树杆上,震得尸体四分五裂。
“好厉害的箭!”宋崎踩着青石板一连退了十步,心有余悸的看着苍树被余留的箭气所激,轰然倒下,猛然朝箭射来的方向看过去。
星光下,房梁上影影绰绰显出一个黑衣男人的轮廓。
那人手握大弓,羽箭上弦,眼看就要朝他所在的方向射出第二箭。
宋崎知道自己遇上了对手,也不敢托大,连忙在巷子里奔逃起来。
“兄弟。你姓谁名何,究竟是谁让你来杀我的?报上来处不要让我死得不明不白……”宋崎一边跑,嘴里还不消停,因为身体太弱,没跑几步就已经满头大汗。
他脸色涨红的暗骂自己这具身体弱鸡,心里将上京城内用箭的高手一一过滤了个遍,右手闪电般从胸口摸出两张符纸,往虚空中扔了过去。
羽箭与灵符相撞,于空中炸开。
激荡的灵气荡起宋崎的衣衫鼓鼓作响,将他整人都激飞了出去。
又是轰的一声,宋崎撞在民房的石砖墙上,砸倒了墙面。
宋崎一声闷哼,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传来锥心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