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崎听他不仅咬文嚼字,还自爆身份:“宋小郎君。我是上京城南陋巷的打铁匠王老五,跟着铁铺对面的穷书生读过一年书,认识几个字,自然知道宋小郎君身份尊贵。”
“我等不敢招惹您,但又不得不来求您。”
“我们这群人因为您那一场考试输光了所有,现在身无分文,已经连着五天都没有吃好饭了……走投无路,这才来求宋小郎君给我一条活路……”
宋崎问:“……什么活路?”
王老五道:“我们请宋小郎君跟我们赌一场,如果我们赢了,宋小郎君要把我们输掉的本钱还给我们。”
宋崎莫名其妙:“如果输了呢?”
王老五道:“输了我们就把自己赔给你,给你做牛做马。”
宋崎瞧了瞧王老五腰上的赘肉,终于反应过来他们的打算,冷笑一声:“鹤空,将这些人打出巷子,我们走!”
这群无赖真当我宋崎是傻子,还是觉得我宋府的奴隶是那么容易做的吗?
不管我赌输了赌赢了我都要养着你们这群赌鬼……想这么美,怎么就不上天呢!
宋崎心里吐槽着就要往车厢后退。
王老五见自己的苦肉计失笑,举刀往前走了两步。
鹤空冷着脸拔出剑,王老五忽然将刀扔在地上,双腿一弯,“咚”的一声跪倒在地。
众赌鬼哥跟着他一起跪了下去。
宋崎无语的看着菜刀擀面棒稀里哗啦散落一地:……
王老五哭哭啼啼磕头:“求宋小郎君给我等一条活路。”
众赌鬼跟着跟在他后面重复:“呜呜呜……求宋小郎君给我等一条活路。”
王老五双手抱拳,继续哭诉:“我等都是被婆娘娃儿赶出来的人,这几天没吃没喝,因为宵禁后在外面遛荡,还差点被巡城官抓进了牢狱……求宋小郎君行行好给我们点银钱,等我拿着银子回去,就告诉婆娘要重新做人,再不去赌了。”
跟在王老五后面的赌鬼:“呜呜呜……求宋小郎君赔我们银钱!我们上有老下有小,都快揭不开锅了……”
你们被娃儿婆娘赶出来,揭不开锅管我什么事?
宋崎莫名其妙,甚至目瞪口呆,这些赌鬼要银子的方式简直别出心裁,滑稽又让人哭笑不得。
他都要怀疑这群人脑袋是不是秀逗了,扫眼去看鹤空,见鹤空面无表情,双眼无神,似乎也被这群人弄得懵了一下。
“宋小郎君,我们打出去吗?”鹤空木然问。
宋崎冷笑:“都是些修为不济的混混,打出去吧,别打死了就行。”
鹤空拔剑的手一顿,改剑为拳。
宋崎放下门帘钻进了车厢,只听外面传来拳头夹杂着肉盾的闷响,伴随着凄惨的嚎叫,简直闻者伤心。
宋崎好奇调了一条窗帘缝看,见众赌鬼被鹤空胖揍到路两边,贴着墙面半天爬不起来。
他甚至揍得很有技巧的让这些赌鬼让出中间的马车道。
宋崎:……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马车又重新走动了起来。
马车骨碌转过拐角,宋崎甚至听着哀嚎声中,芩老三儿的声音哀哀传来:“哎,我说老五……王贱皮不是说宋小郎君心地良善,见不得人受苦吗?”
“为什么我们都这样惨了,他不仅连一个铜板都没给我们,甚至还揍了我们一顿……”
有人抱怨:“呜呜……嘶!可疼死老子了!”
“我怎么知道!”王老五扯着嗓子道:“但他几个月前的确买了王贱皮手上的小贱蹄子……”
“那小贱蹄子身子还没完全长开,瘦得皮包骨头似的,王贱皮本想将她再养养,等她再长熟一点便将她卖到花楼……也不知道这姓宋的小郎君看上了她哪点,竟然随随便便就掏出二十两银子,将那小贱蹄子从王贱皮手上买了下来……嘶……二十两啊,那可是我们小半年的家用,王贱皮可赚了!”
有赌鬼听到嚎啕大哭:“别说二十两,我现在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有了……刚才还被他身边那护卫打断……断了两根肋骨,嘶……我好惨,比那小浪蹄子惨多了!”
另有赌鬼不甘:“我还手指骨头断了呢……呜!”
王老五“哎吆”道:“听说那小浪蹄子被宋小郎君教唆着去考青云门,没考上,现在还在卖豆腐的寡妇家里住着呢!嘤……”
“是吗?”有赌鬼问:“那小浪蹄子叫什么来着?”
“九娘。”
“对对对!就是九娘……”众赌鬼中传来一个充满了恶意的声音:“那小贱蹄子好命啊……能被贵人看上……我就不信那小浪蹄子跟着那寡妇卖了好几个月的豆腐,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等明儿咱们好点了,干脆去绑了那小浪蹄子,逼着她给咱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