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晚上,她就开始换衣服化妆,要拉着苏安去蒙面舞会。
“你知道什么叫蒙面舞会吗?”苏安看不下去了,“就是说看不到脸。”
“那万一遇到帅哥,之后再一起喝个酒呢?”孟南露一边画眼线一边幻想。
苏安已经不想和她解释蒙着脸是看不出帅哥这件事了,她从行李中抽出了一条波西米亚风的长裙,配上绑带凉鞋,是一副随性至极的装扮。
舞会在小镇广场举办,当夜幕降临,乐队演奏着热情似火的舞曲,通往广场的中心大路上支起了一个个小摊子,卖酒水小吃,手工饰品,甚至还有卖字卖画的。
苏安买了一对造型夸张的耳饰戴上,配上金色面具,像极了书中走出来的吉普赛女郎。
她刚进到广场,就有男士上前来邀舞。
苏安纷纷拒绝了,而是和孟南露牵着手,在广场上悠闲地逛着,遇到喜欢的乐曲,就随着音乐舞动。
苏安的身材高挑出众,而且舞感极好,只是随便挥动着手臂,也有独特的韵律感。
很快,她便觉得身上落下了不少视线。她先是有些不自在,不过意识到她戴着面具,谁也看不见她的五官时,就也放飞了自我。
伴随着鼓点,她做了一个慢速的吸腿转,然后在原地点转了几圈。
随着她的动作,裙摆飞扬起来,露出了她纤细有力的小腿。
孟南露像小孩子一样给她鼓掌:“好看好看!”
苏安再无顾忌,彻底放开了舞蹈。没有舞鞋,没有舞裙,她跳得也不是严格的芭蕾舞,她只是放开了对身体的控制,任凭肢体自由地舞动。
W镇有七个大大小小的剧场,还有许多临时搭建的舞台。而此刻,小镇的广场就是苏安的舞台。
有人拿出手机录她的舞蹈,也有人受到她的感染,尽情地跳着舞。现场乐队也受到了感染,音乐更加躁动。
苏安不知跳了多久,直到筋疲力尽才停了下来。
孟南露不知何时不见了,苏安四下寻找着她的身影。
而她刚扎进人群中时,脚步却突然停住了。
她的视线猝不及防地落入一双深邃的眼中,即便戴着面具,即便他们相隔十米之遥,苏安还是一眼认出——
这是湛钧。
湛钧戴着银色的面具,面具上绘有黑色的龙纹,竟有几分狰狞。
他长身而立,任凭身边人来来去去,甚至有人轻擦过他,也纹丝不动。
他只是凝视着苏安,面具并不能阻挡住他的万千情绪。
苏安和他目光相对的一瞬间,只觉得一股难耐的酸涩涌了上来,然后又迅速转为带着嘲弄的恨意。
可湛钧突然动了,他拨开前方的人,迈着坚定的步伐朝苏安的方向走来。
苏安也不躲,只是勾起面具下的嘴角,给了他一个毫不掩饰的冷笑。
湛钧的脚步一顿,突然狼狈起来。
但只是慌乱片刻,他就再次大步走向苏安。
七米、六米、五米……
明明苏安没有动,明明他们的距离在拉近,但湛钧却觉得苏安在飞速地向远方退去。
他慌忙地伸出手,想拉住苏安。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苏安的手臂时,一个金发男人从苏安的身后拍了拍她。
苏安转过身去,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男人摘掉了面具,露出湛蓝的眼睛,他说了句什么,声音被乐队的声音盖过,湛钧没有听清。
但他看见苏安一把扯掉了面具,惊喜地伸出双臂,和金发男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他们的拥抱持续了五秒钟,分开后,男人又说了句很长的话,而湛钧听到了苏安的回答。
“Хорошо”
这是一个发音无可挑剔的俄语单词,意思是“好的”。
几乎是瞬间,湛钧就知道了这个男人是谁。
他伸出的手缓缓抬起,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他的肩膀突然垮了下来,好像瞬间所有的勇气都从身体里被抽走了,连带着消失的还有他的灵魂。
他的躯壳静静地看着苏安和金发男人离开的背影。
这次是真的,她是真的在远去。
作者有话说:
这波呀,这波是来自前男友的暴击(手动狗头)
引用:
[1]摘自《娜娜》,左拉著
[2]改编自《海边的卡夫卡》,村上春树著
第36章 她判处他死刑
苏安给孟南露发了个消息, 就跟着金发男人离开了广场。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苏安用磕磕绊绊的俄语问道,“现在应该是赛季中?”
苏安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安托沙。
当年她和安托沙是和平分手,安托沙忙着在全世界各处比赛, 而苏安还在读书,他们只有寒暑假或长假可以见一面。一年多的恋爱里,他们聚少离多, 便自然而然地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