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又:“?”
虞又:“你真的要把他接过来?为什么?”
谢梵星:“不放心。”
“哦——那你把他放在我身边就放心了?”
谢梵星觉得很奇怪。明明提出提议的是虞又,怎么像是他做错了事。
虞又纯粹就是口嗨,他没想过谢梵星会真的动这个心思。最后一番掰扯,决定小孩住在丁时年家,让丁时年和镜山看着他。
随后谢梵星就彻底休了假。
且一休就是半个多月。
离开军部的时候,他的副官三秋霜追了上来,一脸懵逼。长官这么多年请假的次数屈指可数……不,是根本无从谈起。为什么一下要请这么多天呢?
而且堆积的军务怎么办?
谢梵星却像已经破解了他的心事似的:“积压的军务我大多已经提前完成了。”
这些天这么忙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重新见到虞又的第一面,他就已经确认,自己一定会有离开休假的这么一天。这并不是对虞又的确信,而是对他自己的。
三秋霜只得伸出尔康手,震惊地看着谢梵星说完这话便潇洒离去,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
自那之后,虞又就每天和谢梵星厮混在一起。
当然,“厮混”这话不是他自己说的——是索里恩嘲讽他的原话。
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事,也让虞又彻底对这个哥哥失去了耐心。
菲尔失踪了。
但奇怪的是,除了虞又,似乎并没有人在意菲尔的存在。甚至他曾经的下属对他通风报信,说艾索星皇室那边已经松口,将他们的隘口与兵权交到了索里恩的手上。
已经没人能够阻挡索里恩挥师的步伐了。
虞又不止一次追问菲尔的下落,奇怪的是,索里恩还会反问:“菲尔是谁?你到底在说什么?”
纠缠久了,虞又索性自己去查。
结果却是,毫无结果。
菲尔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不仅无人知晓,从网络上也再找不到痕迹。连当初逃离塔米洛的新闻,索里恩带走的人都变成了“未知”,连照片也是一片模糊。
在一股神奇的力量驱使下,她好像被刻意遗忘了。
甚至虞又都觉得自己对菲尔的记忆在淡去。他放下终端,揉了揉额头,轻手轻脚来到谢梵星的房间。
他进去的时候,谢梵星正拿着绒布擦拭枪支,熟练地上油。身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叠相册,还有一本日记。
听到虞又推门的声响,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对着房间角落抬了抬下颚:“把那边箱子打开。”
虞又根据他的指示打开箱子,出人意料的是,里面只有两只抱枕。
一只狐狸,一只灰狼。
他看着这两个抱枕,不知怎么,心生欢喜,捏了捏灰狼的大尾巴:“你要这个干什么?”
谢梵星:“不是我要。”
虞又:“那是谁?”
谢梵星放下了手中的活,盯着他。
虞又的笑容变得好奇,指了指自己,“我?”
他不记得了。
不知道是不是虞又的错觉,谢梵星好像叹了口气。但他的表情没有变化,语气在陈述事实:“之前你说过想要。”
虞又美得张扬舞爪的脸上出现茫然的表情,融化了那份样貌带来的距离感,谢梵星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
“那么早之前的话,你还记得?”虞又琢磨道,“我没失忆也不一定记得起来。”
“记得。”谢梵星很认真地说,“只要我想,我会一直记得。”
虞又想起被全世界遗忘的菲尔。
完蛋,只是这么一会儿,他感觉这个人在自己脑海里的印象都变得有些模糊了。
虞又环抱住灰狼抱枕:“人很多记忆都是骗局,有时候,会产生对一件事的印象,可能是在梦里经历过。大脑误以为这是亲身经历过的,甚至不会多加识别。”
“你是这样认为的么?”谢梵星看着他。语气带着淡淡的疑惑,却又让人沉静下来。
“过来。”
虞又笑眯眯地走了过去:“你想证明我是错误的么?对一句话较真,还是那么不可爱……”
可当谢梵星把东西递到他面前的时候,虞又忽然有些哑然。
那是一本厚厚的日记,用的是古老的裸脊锁线工艺。纸张泛旧,给人感觉有些年头了,但几乎没有任何折损的痕迹,仿佛被静心放置在一角,在时光中自然老去一般。
书脊上标着“一”。
“这是第一年。”谢梵星对上虞又的目光,平淡地解释,“每一天我都有在记录,这是你离开的第一年。”
虞又甚至无法做到翻阅的简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