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持月承受不住,不大乐意亲了,寻机会偏开了头,但唇瓣也已被痴啃得娇艳欲滴。
“呼——”她一边呼气一边擦着嘴。
季青珣低头,抵上她低垂的额头,呼吸凌乱,显然还没满意,强调:“不亲不给……”
李持月不满,“你不会轻点?”
“好,”双手又捧上她的脸,在脸颊边摩挲,季青珣咕哝,“我知道要怎么亲你……”
说罢,轻轻吮吻起李持月的唇瓣,柔情脉脉,带着无以复加的温柔,将两瓣柔唇细细尝过,马车里只余衣料窸窣的轻响,和吸吮的水渍声。
良久,李持月后仰,后背依靠着季青珣一只手臂支撑,缓缓吐气。
季青珣也没好到哪儿去,眼神痴红,唇色艳如妖类。
“喏——”一个小瓷瓶塞到了她的手里。
李持月举到眼前端详:“这就是吃了能失忆的药,你拿人试过吗,当真有用?”
“你想喂我吃吗?”季青珣神色有些好笑。
李持月心想为何不呢。
“不如你把一切都忘了,烦恼全消,我也没了后顾之忧,又怜惜你这好皮囊,寻个金屋将你藏起来也未为不可。”
这无异于一句空话,季青珣知道真吃了,下场只有一死。
但他喜欢阿萝哄他的样子,便笑得无比温柔,“好啊,你用嘴喂我,我就心甘情愿地咽下去。”
一颗丸药滚出了瓶子,落在李持月的手心,她挑眉看来:“真不吃?”
季青珣还是那句:“你喂就吃。”
“不过……”他撑着脸笑得恶劣,“我还是想记得这件事,上官峤想是还没走半日,咱们就在这马车里重温旧梦了,若是来日告诉他……”
这一下踩到了李持月的痛处,她掐住他的下颌:“你敢!”
季青珣无赖样:“我乐意把自己亲了哪个小娘子的事同他说,你管得着?”
“……”李持月咬住了唇,又因刺痛松开。
忽然,她看着季青珣被自己掐开了嘴,忘了生气,而且眼疾手快地把药丢了进去。
这药最好是真的,这样季青珣就会彻底——
“噗——”季青珣舌尖顶着药丸轻松吐了出去。
“……”
那个能让人自己把药丸咽下的动作……怎么做来着?
她没干过这事完全不知道。
李持月有点尴尬了,舌尖顶了顶腮帮子,说道:“再敢乱说,下次就真喂你吃下去!”
季青珣对她那点企图又好气又好笑,“玩笑罢了,等他回来,你定是已经对我回心转意了。”
回你个大头鬼!
“游玩去吧,”她把药瓶子扔给了马车外的知情,“这么危险的东西,本宫给你收着。”
李持月话刚说完,季青珣又扑过来了。
好不容易到了红叶寺山下,马车照旧停在了山脚下。
季青珣是铁了心带她重温旧梦,半跪在地上,要背她。
看一眼那开阔的背脊,李持月抱臂:“雪天山道更是险峻,跌了本公主你赔得起吗?”
“跌了,用我的命来赔,你高不高兴?”
“走吧。”她伏身上前。
季青珣背着人站了起来,又一次走在了上红叶寺的山道上。
山道静谧悠长,其余人又远远缀在后面,入目是挂霜覆雪的矮草高树,季青珣一步一步,踩出沙沙的声响。
李持月恍惚以为天地之间只剩他们二人。
还是这个人,还是这个枕着他的肩膀望天的姿势,可心绪已经全然变了。
只是有那么一瞬间,仅仅只是一瞬间,她怀疑自己还是那个十四五岁的小公主。
这几年的爱恨,都只是刚刚登山时她睡了过去,做的一个短短的梦而已,背着她的还是那个少年,他们还没有表明心意。
满腔热忱尚未燃尽,他们都还有丰足的爱意去坚信彼此。
“我喜欢的人……是两个字的。”
她喃喃说起当年的话,眼泪滑落,洇湿了季青珣的衣裳。
季青珣听得心神一震,鼻尖漫起酸意来,她还记得,她还会有触动。
“阿萝,你……”他声音颤动。
李持月骤然清醒,一口咬在他的肩上,泄愤一样下了十足的狠劲儿。
被咬的人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把人往上掂了掂,继续爬山,很快就看到了红叶寺的匾额。
季青珣没有放下人,径直来到了姻缘树下。
满树的红绳上又盖了一层雪,景致奇美,只是早已经记不得哪一对儿是他们的了。
“找不到了。”李持月无所谓地说了一句。
季青珣却记得,而且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