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自苦,得心上人几句话,就都消散了,不快被抚平,快乐似春瀑倾泻。
“诶——”李持月轻呼一声,发觉上官峤忽地将自己抱紧,一抬头,就碰上他的鼻子,眼前的一双乌墨色眼睛明亮而璀璨。
“臣,心悦公主。”
上官峤的声音可真好听,说出的话催得她心跳加快。
李持月被他感染了,也开心了起来,“我也是,上官峤。”
她伸手环住他的腰,整个人窝到了心上人的怀里去,埋在他颈间。
何妨拒绝这份快乐,她会提醒自己不要在其中迷失的。
上官峤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共享着一份难得的脉脉温情。
谁也没有提要分开的事,李持月嘟囔道:“我们出去走走,我带你逛一逛公主府好不好?”
外头秋风正起,斜阳晚照,鼓声和钟声越过整个明都城在半空应和在一块儿,橘黄的阳光已经洒进了明堂之中。
其实已经不早了。
可上官峤还想和她这样再待一会儿,这儿没人看见,可以心无挂碍地牵着她,抱着她,但是公主既然发话了,他便点头。
“那就有劳公主了。”
李持月坐起了身子,结果入目的一点鲜红让她一怔。
自己的口脂擦在了上官峤的下颌上,李持月忙抿住了嘴,赶紧上手擦去。
上官峤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没事,口脂擦你脸上了……”李持月下意识咬紧了唇。
男子在女子装扮之事上总是分外迟钝,到现在,上官峤才后知后觉,公主今日的唇色似乎格外地……艳。
他抚上李持月的脸:“今日似乎有些……”
糟糕——他快注意到了。
李持月怕他把自己的口脂擦掉,察觉出什么,忙低头凑了过去,吻上了上官峤。
两个人投在地上的影子交替变换,不正常的哼声在明堂中显得过于甜腻。
上官峤几乎招架不住公主这般的热情,唇瓣一刻也不肯分开,他也皈依本能,一张一翕间温暖着彼此的唇舌,倾注此生未有过的感情。
亲得意动时,他手臂曲紧,指尖几乎要战栗,只能收紧了没在云霞之中,李持月也会在明显收窄的怀里挣动一下,低声表示抗议。
直到气息不继,两人才分开。
上官峤呼吸沉长,眼睛灼灼滚烫,“为何突然……”
李持月整张脸都红透了,唇瓣口脂消失不见,她咽了一下口水,干巴巴地说:“刚刚口脂擦到你脸上,我觉得这是不是个暗示,告诉我该亲一亲你了。”
李持月说这句瞎话的时候,心跳得格外地快,说完藏住了脸。
老天爷,她就犯这一个错,千万不要怪罪。
李持月心中默念阿弥陀佛。
上官峤被她这说辞逗笑,低头无可奈何。
“既然如此,臣也不想辜负了……”话越说,人就越近。
李持月看看他的眼,又挪到那薄唇,一低头,两个人的脑袋又挨到了一块儿去,连隐忍而沉长呼吸也融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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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春宫中
韦玉宁在这儿过得倒是不错,每日就陪良太妃说说话,连端茶倒水都不用。
坏处就是,韦玉宁又重新对季青珣的事一无所知了,这皇宫想进来容易,想出去却难,好不容易来了明都,本以为能朝夕相对,现在连见个面都难了。
说的大多都是韦家在明都时的旧事,还有她们一路逃到关陵的经过,这些话宫人不能听,就都候在暖阁外,留堂姑侄儿二人。
“太妃真是器重这位新人。”一直伺候良太妃的贴身宫女酸溜溜说道。
闻泠端着药碗走过来,正好听见了这句。
宫女见她来,拉拢道:“闻泠,看来你的地位也不保了。”
闻泠一个医女,不能伺候得宠的嫔妃,被打发到了一个时常生病的太妃宫中来,显然是受了排挤,谁都觉得她会有怨怼,但闻泠始终尽心尽力,兢兢业业,良太妃也对闻泠愈发依赖。
但现在韦玉宁来了,闻泠失宠。
太妃最亲近的就是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宫女,简直跟宫中的另一个主子差不多,其他宫人受韦玉宁驱策,自然会有微词。
闻泠只道:“我只是煎药的,太妃安好足矣,至于谁得宠,并不要紧。”
“切,死脑筋一个,怪不得被赶到这儿来。”
“哼,太妃要不是得公主看顾,咱们才不会在这儿受气,随便去哪个得宠妃子的宫里,前程不比在这儿好嘛。”
一个宫女脚步匆匆走了进来,“你们在嚼什么舌根呢,公主来了。”
李持月迈入殿中,就见良太妃的宫女分列在暖阁之外,除了韦玉宁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