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资料搜集员介绍着:
“这是我们的主持人乐知音小姐,李先生不用介绍你都认得啦!”
“当然。”乐知音有礼地站起来跟李颀握手。
李颀握着她的手整整一两秒,眼睛没离开过她的脸孔。
记者们一见这情景便喀嚓喀嚓地拍了一阵照片。
“李颀那双眼睛迷死人啊!”一个女记者跟另一个女记者窃窃私语。
场务主任高呼:
“请各位静一静,知音,李颀,请坐下。”
灯光师好不容易才等到李颀坐下,调整灯光。
乐知音一向坐惯那个位置。灯光不需要怎么调整。
一号和二号电视摄影机在试取角度给编导看。
录音员拿着小指头那么大的麦克风夹在李颀襟内,李颀熟练地把微型麦克风的电线藏在外衣里面。
“知音,李颀,试试声。”录音员戴上耳筒。
李颀轻轻地清了清喉咙:
“几时再找我?任何时间,或者永不。嘿,电影剧本,怎样?”
录音员拇指头碰食指头的向他打了个O形手势,表示行了。
“李颀先生,李先生,李颀,怎么称呼?”乐知音干脆用这个做试音。
录音员打手势表示满意了。
“你知道应该叫我做什么。”李颀用手掩住扣在身上的麦克风低声对她说。
编导在控制室按钮通话:
“李先生,对不起,没时间让你们彩排一次。”
李颀悠闲地说:“没问题。”
_分节阅读_29
“知音,你妥当了?”编导问。
乐知音点点头。
编导在控制室对戴上耳筒的摄影师说:“二号机,给我个李颀的正面大特写。”
二号机照做了。
编导对助理编导说:
“李颀的样子很疲累,不过没办法了。”
场务员开始倒数: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
李颀闭上眼睛再张大,眼珠子溜两溜,双眼便炯炯有神,疲累的样子像奇迹般消失,一片精神爽利。
“他是天生吃这行饭的。”监制站在编导后面观察着。
节目开始了,工作人员都有点紧张。
李颀跟乐知音既不相识,又未彩排过,不晓得乐知音怎么开始。
乐知音望了李颀一眼,笑着说:
“天有不测风云,李颀,怎么你来了?”
她从容自若的开口,众人马上松了一口气。
李颀笑着对她说:
“人有旦夕祸福,今天我落在你手中,不晓得是祸是福呢?”
乐知音说:
“别把我形容得那么可怕,我们跟观众一向有乐同享的。”
“怎么不说有祸同当呢?”李颀像在回忆:“我永远不会忘记曾经与我有祸同当的人。”
“比如呢?”乐知音微侧着头。
“跟你说个故事。对,跟你说个故事。”
李颀双手放在后脑勺子,倚着沙发靠背娓娓道来:
“当我既穷且病的时候,有个梳着两根小辫子,穿着浅蓝色校服的女孩,嗯,不是普通的女孩,千金小姐来的,不顾家庭的反对,跑到我那时住在天台搭的那间房,伺候到我病好了……”
说到这儿,李颀喉头微酸:
“那时,她只有十六岁。”
乐知音显然很感动:
“她真的是个与你有祸同当的朋友。”
“不!”李颀凝视着乐知音:“她是我第一个女朋友。”
“隔了这么多年,你仍然当她是你第一个女朋友?”
“是的,我不能改写记忆。”李颀深挚地说。
“是的,是的,”李颀托着后脑的双手,这时已互握着放在膝上,抬眼注视着乐知音:“你能够改写你的记忆吗?”
乐知音呆了一呆,然后说道:
“你能改变你的浪子性格吗?”
这话一出,众人都惊奇乐知音的大胆,她不怕开罪李颀?
刚才李颀自动说的故事,是没有人听过的,难道乐知音有那么大的魔力,令李颀一切都坦白招供?
她凭什么说李颀是浪子性格?资料搜集员想:她真的有他不为人知的资料?那是太敏感的话题了。
料不到李颀不以为忤,反而和气地说笑:“过奖了,穷孩子是连做浪子的资格都没有的,有朋友说过,我只不过是个拾荒的人。”
乐知音微笑:
“你的记性真好,还记得你的朋友在十年前说过的话,我认识你那位朋友。”
“那位朋友,说过我的坏话吗?”李颀间:“我不是个乖孩子呢。”
“当然没有。你的朋友只说了一些琐碎事,例如你不喜欢女孩子头上有橡皮圈和发夹。”
编导心想:这乐知音原来是有备而战的,不要资料,亦不要彩排,料不到她认识个李颀的知心朋友,那当然所知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