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有什么不方便在这儿谈的了?”
“有的。”安邦将头往大门摆摆,示意她跟他去。
他开着辆小型柯士甸旧小房车,开到个人迹少到的山上向海小平台,在粗沙泥上坐下。
世华也坐下了。
“你跟我哥哥一块住了半年了。”安邦说。
“你怎知道?安雄告诉你的?”
“他怎会告诉我?我神通广大,知道便是了。”安邦若有所思地说,“你们一起很快乐?”
“是。”
“你还是处女?”安邦不饶她。
“你怎知道?”世华吓了一跳。
“我不是调查你,你交别的男朋友去,我不会告诉安雄。如果你爱他,你不用为谁守身如玉。”安邦说。
“哪有弟弟这么替哥哥说话的?”世华奇怪得很。
“说完了,走了。”安邦一把拉起了她。
在车子里,安邦一反平日的调皮多言,突然沉默起来,似乎心事重重。
他不说话,世华倒不安起来了。
从来她都不需要先开口逗男孩子说话的,这回,最嘈吵的那个反而完全不做声,她只见过他四次,说什么好呢?
大概开了二十分钟车,安邦“噗嘿”地笑了,转头看着她:
“你木头似的,我哥哥怎么没给你闷死?”
世华忍不住伸手揉他:
“原来是捉弄我来着!还以为你有什么心事呢?”
安邦一边举手招架,做左闪右避状,另一只手把方向盘左扭右扭,车子之字形在路上滑来滑去。
“再打,要撞车了!”安邦说。
“你玩够了没有?”世华收了手。
“哗,忍得我好辛苦。”安邦嘻嘻地笑。“就是想看看你能多久不说话。”
“你这么会演戏,为什么不演戏去?”
“你这么能不说话,怎么不当块石头去?”
“好了,安邦,木头,石头,还有什么要侮辱我的?”
“大块头!”安邦说完,忙用双手护着头。
“把住方向盘啊!”世华吓得叫起来。都快要转弯了,安邦只把双手抱着头却不把方向盘。
安邦吃吃地笑,把手放回方向盘上,及时拐了弯。
“我怕你打我啊,女孩子最恼人家说她是大块头的。”安邦一片惶恐地缩着头。
“我很胖大么?”
“不,你比胖的标准差了二十磅,比骨骼太大的标准差了两个圈,即是很正常。”
“没句好话,包管你没有女朋友。”世华嗔道。
“连你也肯见我四次了,我会没有女朋友吗?抽空来看你抽得真辛苦呢。”
“厚脸皮,谁请过你来了?”
“好吧,那么下次不请,我便不来了。我的电话号码是二二六二三九三。”
世华让他弄得无法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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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到了盛家门口,佣人开了大闸。
安邦一看,法松的红色法拉利跑车已泊在里面了。
他没有把车子驶进去,只陪世华下车,经过大宅前面花园的一段路,顺手摘了朵小红花,递给世华:
“生日快乐!”
世华方才被他搞糊涂了,现在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你怎知道的?”
安邦睐了睐眼,神秘地一笑:
“大清早来,就是想做第一个向你说生日快乐的人。”
刹那间温柔起来的安邦,也有他动人之处的。
不挤眉弄眼的时候,他跟安雄一般英俊。安雄是英挺,安邦的静态却是有股诗意的。
顽童与诗,那就是安邦,很奇怪的组合。
世华怔怔地凝视了他一阵。安邦缓缓俯首往她颊上很轻很柔地亲了一下,仿佛是天使的翅膀软软暖暖地掠过。
“生日快乐!”安邦凝重而诚挚地再说了一次才离去。
世华把花儿拈在食指与拇指间,搓着花梗儿,像踏着云雾般走进屋子里。
法松正坐在大厅沙发上看报纸。
“世华,生日快乐!”
他向她左右颊亲了亲。比起安邦,法松倒像有点在行官式礼仪。
世华抬眼一看,满厅子都是花,有十来二十束,还有个美丽的粉红玫瑰花篮。
“啊,谢谢你,法松,那么多的花!”
法松有点尴尬地说:
“只有那篮玫瑰花是我送的,其他的不是我送的。想不到你有那么多男朋友。”
世华在心里数数,知道她生辰和香港地址的男朋友实在没有那么多,她也急于看看哪一束是哪一个送来的。
法松是老实人,一向家教好,她知道他不会偷看送花人的名字,再坐上半天他也不会。
但她忍不住不看。
第一束,是程安雄,第二束,是程安雄,第三束,是程安雄,全部都是他越洋订回来的。
她心里暗想,会不会是安邦做的手脚?想想,似是而非,安雄是喜欢间中令她惊喜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