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一阵子也可以吧?希望你不是只喜欢处处倒霉的我。”
“你跟阿水怎么了?”世华问。
“老早告诉你我和她不过是过眼云烟,我没怎么想起她。”
“你红了,她不会放开你的。”
“我放开她便是了,阿水也有单纯的一面。”
“她这一见便熟,热情如火的,在加拿大也许已先后爱上过半打男生了。”世华想起水文君,不禁笑了起来。
“相信我,那时我真的是在她身上找你的影子,小盛我不曾一刻忘记你。这六个月来,你好吗?”
“有什么好不好的?……书倒念得好。”
“你妈没管得你那么严了?”李颀问。
“松了很久。成绩科科A,她还想怎样?”
“还有那登样的公子做你的男朋友?”李颀看得出来,“你倒会招架你妈妈?”
世华作个无可奈何状:
“我们两家是世交,自小玩大的,也没什么。”
“你在加州没有男朋友吗?”
“很难回答你。比方说我问你:你是我的男朋友吗?”
“我会说是。”李颀一向的直言。
世华握握他的手。
料不到,这么夜还有另一个访客,跳进来的是安邦,正看见世华在握着李颀的手。
“嗨,安邦,怎么是你?电话也不先摇个来。”世华还握着李颀的手。
安邦打量了一下玉树临风的李颀:
“你是不是那个李颀?”
“是,我叫李颀。”
“怎么一下子人人都认得你?”世华望着李颀。
“你以前不认得他的吗?”安邦说:“啊,只握着手,还未认识?”
世华想松开了,李颀一把握着不放。
“我们认识好久了。”李颀说。
“李颀,放开手。”世华不知如何向安邦交代。
出奇地,牙尖嘴利的安邦居然没说什么。
“我恰巧经过而已,进来打个招呼,我走了。”安邦说,“明天我请你午饭好吗,世华?一点来接你。”
“好!”世华答。
“他是谁?”李颀问。
“我同学的弟弟,程安邦。”
“你住在山顶,他也住在附近吗?”李颀问。
“他住在九龙,也许刚在附近探朋友吧。”世华胡乱解释。
“他怎么不说恰巧走过坟场?”李颀微有妒意,“他只不过是你同学的弟弟,三更半夜的来干什么?”
“我怎知他来干什么?”
“我也要走了,明天开早班。”
“祝你好运,李颀。”世华心情复杂。
“你其实不那么喜欢我拍电影吧?”
世华点点头。
“你们是有选择的人,我没有,下一部片垮了,我又打回原形。”李颀说,“这次所谓一炮而红,倒是头一次令我战战兢兢的。”
“你怕过吗?”世华交抱着双手。
“以前的遭遇差到无可再差,还有什么可以更坏的?一下子走了点运,倒不习惯了。”
世华再说一次:
“祝你好运。”
看着李颀离去的背影,世华知道他是吃定电影这行饭了。
以前他即使不名一文,无所事事,还是有种奇怪的魅力的,也许这就是明星魅力吧。
安雄查得她好紧,天天叫弟弟来。
想想都有点奇怪,安雄不是那样的人。
盛太太和盛先生赴宴回来了,看见世华还在大厅里,衣履整齐。
“怎么还不睡?法松跟你从下午聊到这个时候?”盛太太似乎很惬意。
“我困了,走上去睡了,你们母女俩谈谈心。”盛先生对女人话一向没兴趣,他只有兴趣做生意。
“世华,到底你喜欢法松多一点还是程安雄多一点?”盛太太问女儿。
“妈妈,我又不是要嫁。”
“程安雄听上去很好,我不反对你和这个出色的男孩子来往,但法松也是样样都好,跟我们又是世交。”
“那便是公平竞争了,你还没见过安雄,不用心急。”
“他的家庭是怎样的?”盛太太问。
“过得去,至少儿子们都在留学。”世华说。
夜里,世华心又乱了,和安雄好好的,李颀又在她生命中出现了。事实上,他从未在她生命中消失过。
早上醒来,安邦又来了。
“又是恰巧经过这里?”世华没好气地问。
“那个什么青春偶像是你的男朋友?”安邦问,“我哥哥不知道的?”
“你哥哥以前有过多少女朋友我亦不知道,也不会派个妹妹去天天查着问着。”
“哥哥没叫我来查你问你,我自己多事而已。”安邦说。
“那便不要多事。”
“出门吃早餐去。”安邦说。
“我胃口未开。”世华说。
“有些事不方便在这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