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我惊讶道,放下肩上的摄影器材包。
小花冷冷看着我,“来逮你回去。”
“回哪去?”我瞥见了小花手边的体检报告,只好摊一摊手,像砧板上待宰的鱼般挣扎,“我这不玩得好好的么……”
小花揉一揉眉心,“吴邪,你打算瞒我多久?”
“也没打算瞒多久……”我在小花对面坐下,支吾道,“祖国大好河山风景如画壮丽秀美,我想多出几本摄影集,为人类留下宝贵的精神财富。”
小花瞪着我。
我不敢说话了。
小花叹了口气,“吴邪,你的病不能拖延。我已经在北京给你预约了医生。”
我不知道怎样接话,摸衣兜,希望找出薄荷糖来嚼几嚼,代替烟。
小花看见我的动作,“还想抽烟?”
“没……想找薄荷糖。”我老实回答,“好像吃完了。”
小花去摸衣兜,我以为他会摸出一颗糖给我,结果他拿出的是手机,打电话给夏池塘,让他安排送我去机场的车和飞北京的机票。
我服软,小声说:“明天,明天再走吧。我好累,急需放松休息一晚。”
小花瞥我一眼,对夏池塘说,改期到明天。
小花今晚在酒店住下,不急着走。我给他看我相机里的照片,他看得心不在焉。
我掰着手指跟他算,再去哪哪几个地方,拍满几张内存卡,后期修修,办个关根摄影展,如果卖得好,能多还些债。
小花瞧了瞧天色,又瞧了瞧我沾了泥巴和草叶的衣裤。那是我为了选择拍摄角度,趴在草地上的时候沾上的。
“唔,我去洗洗。”我说。
“泡温泉吧。”小花说。
酒店的二层有桑拿房和温泉。小花让人把我的脏衣服裤子送去洗衣房,我们俩只围着毛巾,进了温泉区。温泉区分好几个隔间,我们泡的是最靠里的隔间,安静,空间大,旁边还有双人躺床。
工作人员送进水果盘和红酒,放在池子边。
小花倒了两杯红酒。
“最近应酬多么?”我问。
“没什么应酬。”小花递给我一杯,“喝一点没问题。”
“我的肺,你的胃。”我和小花碰杯,“操心的罪。”
我随口一说,很押韵,但小花不买账,“我能不喝酒,你能不呼吸么?”
泉水的温度比较高,热气蒸腾,白雾缭绕。我赖皮笑着,又与小花喝了几杯。可能是因为泡着温泉,我很快处于醉醺醺和晕乎乎的状态中。
小花问:“吃水果么?”
我摇了摇头。
小花吃了水果当晚餐。工作人员取走空酒瓶和空果盘,放上干净清爽的毛巾和浴袍。
我晕得有点坐不稳,要往左右倒,索性靠在小花身上。
小花眯着眼,看我。我低头看着我和小花的身材。
大家都是四十多的人了。我确实是瘦了很多,仅存的肌肉包裹着凸出的肋骨,倘若现在和汪家人单打独斗,大概不出几秒我就躺倒挂了。小花的身材一直保持得很好,肌肉匀称,流线型,不突兀,但结实。
“看什么?”小花悠悠地问。
“看美人儿。”我借酒壮胆,一手摸在他腿上,暗搓搓调戏解总裁。
小花似笑非笑,打量着我。
我摸了一会儿,小花依然似笑非笑,我怂了,默默收手,说:“我们泡得差不多了吧,再泡下去,真像老头子那样皱皮了。”
小花点了点头。
我从水里撑起身子,晕乎乎坐在池子边的毛毯上,捞起一块毛巾擦身。
小花站直身,比我高,一下子把我按倒。
毛毯的细毛扎着我的背,有点痒痒。我看向压着我的人,“……小花?”
“小三爷,走一个?”小花问。
我慢腾腾反应过来,做了个手势,“……这种?”
“第一次你醉倒了,我手下留情。”小花指的是年夜饭那晚,他的手紧紧按住我,“今天让你好好享受。”
……哪是享受啊,简直是受罪。小花终于停下的时候,我疼得快不行了。
我本来想着,人都快死了,尝试一下也无妨。以前隐约听闻过,最初几次都会疼,往后才能慢慢琢磨出滋味。然而我怀疑依着小花的凶狠劲,我还没琢磨出滋味,就得先?渌馈?
我们俩并排躺在毛毯上,我的嗓音有点哑,问:“花儿……那个,你是什么感觉?”
小花侧头,眯眼看我,说:“很爽。”
解总裁言简意赅,我一时语塞。好吧,爽就爽,临死前让兄弟爽一把,哥们我够义气了吧。
小花扶我起身,欲言又止。
我扶着腰,等他说话。
小花问:“一起睡?”
我点点头,补充道:“只是睡,不能干别的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