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极入睡前还不忘再问一遍苏樱之事。
傅染将她贴额的雾发拨开,吻一下道:“会有好消息的。”
姜桃这才放下心沉沉睡去。
……
一早赶回太子寝宫,刺桐寸剑来报。
“主子,白羽回来了。”
傅染点点头:“事办妥了?”
“办妥了。”
“白羽寻机砸了桑渭脑袋之后,桑渭果然顺势昏迷不醒。”
“不过白羽也被刺伤,如今正在休养。”
“好。”接下来,便是静待好戏了。
见两人踌躇着未退下,问:“还有事?”
刺桐点点头:“墨牟来了,说是有要事要与主子相商量。”看傅染一眼。
傅染觉出不对。来便来了,墨牟那厮何时这般正经的遣人通报过?
果然,只见刺桐犹豫下,又道:“他带着墨无忧一起来的。”
傅染神色微转。傅青虎死了,自己还未真正的登基掌印。
眼下是墨家唯一可以抓住一搏的机会。
看来,墨家那边是还没死心了。
敲了敲桌角,不耐地蹙眉道:“叫他们进来。”
……
墨涣之的乞骸致仕宴。
前些日子便接到了请帖的大臣们陆陆续续落座,墨涣之一面颔首相招,一面微微环视一周。
待看到傅染也在众臣的跪拜中落了座之后,墨涣之方才起身,举杯沉声道:“老夫一生戎马,如今也到了古稀之年。”
“眼下凉国政局稳定,一片向好,老夫也便没了牵挂。”
“因此广发请帖,邀太子殿下及诸位,来参加我的致仕宴。”
“还望太子殿下登基后能够下诏应允,从今往后,老夫便可任意山水,享受人生。”
其实傅染已经准了他的辞官,只不过尚需一道正式的圣旨罢了。墨涣之此番只是客气之言。
言罢,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众臣亦举杯。
乞骸致仕宴是凉国一直以来的传统。
每当有老臣要退位时,都会摆此宴作别朝廷。
众臣只当是正常应酬往来,国丧期间,也不敢多饮多食,遂小酌小饮着在宴会上闲谈一番。
墨涣之特意又举一杯,端敬傅染。
傅染端了杯,隔空微点,仰头饮尽。
酒滴顺着下巴颏藏入衣领中。
姜桃于帘缝中远远瞧着,一下想起他衣领下的颜色。
多少次,看他精健的白皙染成青狞凸起的胭红。
傅染好像感应到了似的,假意赏那青梅,其实余光炽灼地锁了过来。
姜桃心里一热,挪开眼下了帘笼,也端起酒杯啜一小口。
凉国之酒辛辣,她还没十分习惯一口闷。
墨涣之的请帖也发给了和亲公主。
众臣为此颇商议了一番。
当初凉国允诺会待和亲公主如座上宾。结果人刚嫁过来,这边便国丧,整日被闷在别馆中不说,连门都不得出。
因此在得知公主有意想要参加这个致仕宴之后,便也同意了。
只是谨慎为上,需隔在轿辇帘笼后,不宜直接露面。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连眼神的传递都尽量克制小心。
燥的难受。酒至三巡,傅染留下刺桐寸剑于宴席中,自己独自起身,步入赏花廊吹风。
品着一颗青梅,背后传来一阵细弱的脚步声。
傅染凛眉,从非非之想中回神。可还来不及回身,便突然被人从身后捂住口鼻。
是迷•药!
傅染头一昏,手刚触到腰间软剑,意识便先一步不清了。
杯盘狼藉,宴至尾声。
众臣欲散场时,只见墨家下人慌慌张张的跑来,面色灰白噗通一声跪倒:“老爷,不好了!”
“何故如此喧哗?”墨涣之正待送客,被打断后,眉一沉,斥他。
“出、出事了!”下人慌乱的声音愈发掩不住了。
众臣被骚动吸引过来,一时寂静,屏声倾听。
墨涣之起身:“究竟什么事,说清楚!”
下人指向后厢房,战战兢兢道:“里面,里面在、在胡来!”谨慎着措辞。
“瞧着像是,像是咱们家,和,和……”瞟一眼,不敢说了。
墨涣之肃容:“什么?”拄杖一震,匆匆赶去。
众臣酒醒了大半。看这下人吞吐模样,只怕里面之人来头不小。
在此宴会上,来头不小的人屈指可数,还能有谁?
于是纷纷敛容跟上。
姜桃帘后闻声,不便上前探究,只好遣人去探个究竟。
轻声向左右一唤,才发现禾雀不见了。金虎山矾亦不在左右。
“鸢尾,他们呢?”掀起条帘缝急急问道。
鸢尾打着扇,道:“他们去给小姐找果酒去了,叫我留下好生守着。”
歪歪头,放心道:“小姐不必担心。”
姜桃狐疑地咬咬唇,放下帘。找果酒,用得着三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