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典配合的点点头,沉痛道:“本宫内弟莫名被害于五殿下的后院之中,实属诡异。”
“当时一切凶杀证据都指向这位姑娘。”
傅典指向姜桃,“但是五殿下却将其护下,说要另行调查,届时会在祝神节上给本宫一个交代。”
“今日祝神节已到,不知五殿下查得如何了?”睨向姜桃。
姜桃连忙缩下身子,从傅典手指的方向微微挪开点屁股。
然后侧头,瞧向傅染。
只见傅染意料之中地微一挑眉,缓缓起了身。
“哥哥的事,弟弟自然尽心。”他走向傅典,慢条斯理地拦下了他的手指。
傅典甩袖,避开。
傅染一扯嘴,继续道:“阮大人身亡一事,本宫已经查清。”
“今日便可将真相公诸于众,大白于天下。”侧过身,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睥睨又肆意。
只不过,这眸光落于阮微然处,稍稍停留了片刻。
阮微然微掩眸,侧过。抚了抚耳畔白花,低眉瞧了傅典一眼。
傅典理理衣袖,也一扯嘴,自信侧眉道:“哦?”
“那便请五殿下说说吧。”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
傅染微一勾唇,迎上目光,朗声道:“阮大人之死,乃是自杀。”
“什么?”此言一出,果然引起一阵骚动。
阮微然手指微微顿住。傅典一怔,掩口笑了起来。
“本宫竟不知,五殿下为了维护一个女人,居然可以说出此等荒唐谬论。”
似不可思议般,宽袖一展,望向众人道:“阮大人死前喜事将近,那是满朝文武众所周知的事情。”
“马上小登科,他高兴还来不及,为何要自杀?”
傅典摇摇头,“实在站不住脚。”
大臣们经此提醒,也面面相觑起来。道:“是啊。若是阮大人没有死,今日正是他大婚的时候。”
“先前每次见他,阮大人都在为这婚事忙前忙后,很是上心。”
“为了给新娘子最周到的礼数,更是不辞劳苦,频频赶往太子府向太子妃请教大婚事宜。”
“这都是我们这些同僚看在眼里的呀。”众大臣交头接耳起来。
阮夷玉大婚当前,每日喜气洋洋的,在旁人眼里,根本没有自杀的理由。
且他本身便是太子妃亲弟,又有正经官衔在身,荣华富贵,光明前程,什么风光都占尽了。
此等贵子,怎会自毁而亡?
也难怪众人不肯轻信。
“为何要自杀,且先按下不表。”
傅染出口,收束了众人的议论。
他走到何正气身旁,道:“咱们还是先请专管此事的刑部侍郎何大人,给我们讲讲勘验结果吧。”
傅染走下桌台,又不期然的转到何晚霜附近,抬眼看向何正气。
傅典的目光也射了过去。
两道目光夹击,何正气偏了偏头。
瞧瞧喜气洋洋的何晚霜,何正气抿抿唇,道:“五殿下说得没错。”
拱手迎向傅染,笃定说出了结论:“经勘验,阮大人确实是自尽而亡。”
“什么?”宴会再次骚动起来。
何正气一挥手,避开傅典,令部下呈上验尸结果。
“阮大人虽胸刺金钗死于姜姑娘房中,但从这金钗刺入的轨迹及力道来看,都不可能是旁人所为。”
验尸单层层递与众人传阅。
“阮大人当日应是趁乱悄悄潜进了姜姑娘的房间。”
“人多眼杂,匆促之下,他来不及找到更趁手的器具,只得拿了妆台上的金钗,提前藏身于姜姑娘柜中。”
“待姜姑娘进房的那一刻,推开柜门自尽于她眼前。”
“这金钗上的箕斗纹亦可为佐证。”
“覆于最上层的,只有阮大人的掌印纹路,且纹路力深形重,乃手掌用力捏握猛刺所致。”
“这死时房中又只有阮大人和姜姑娘二人,所以只能是自杀。”
验尸单上将条条勘验结果写得清清楚楚,理据充足。
死人留下的讯息是最不可能说谎的。
敢这般全部亮出来,就不可能作假。众人瞧着,纷纷点起头。
傅典拿过验尸单,捏出道褶痕。
“你……”见何正气居然突然临时反了水,竟将阮夷玉死亡真相悉数吐了出来。
傅典气得一下起身。
阮微然蹙眉,扯下他衣角。
傅典重新坐下,尽量冷静了下思绪,抓住可抓的漏洞道:“他有什么非自尽不可的理由?”
“还非得到姜姑娘房中自尽?”
铁证虽已摆出,但是傅典从情理上入手,引导众人继续推敲怀疑。
闻此,何正气向众人微微颔首,闭嘴不言。
因为他也并不知道。
刑部虽能验出尸体上留下的痕迹,却无法百分百准确地推测出其行为背后的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