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不正经(82)

听见老妇人这样说,他顿时慌了神,心中一万次祈祷祝临风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不要做那绝情负心郎,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龙潭虎穴。

“是,”轻微的应当声,簌簌的衣料摩擦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殷停顾不上唾弃祝临风的行为,因为那老太君已来到他近前。

“抬起头说话。”

殷停硬着头皮抬头,祝老太君比他略矮些,尽管视线是由下往上,他却产生一种被巨兽俯视的错觉。

殷停行了个有生以来最规矩的弟子礼,“弟子殷停,见过老祖宗,问老祖宗安,恭祝老祖宗,千秋万代,延寿绵绵。”

祝老太君微微一颔首,“老拙祝衿,不才添为闲隐门长老,既是余明徒弟,唤一声长老便是。”声音听起来并不严厉。

殷停从善入流,“祝长老。”

尽管祝老太君看似不像会为难晚辈的人,殷停仍提心吊胆,不敢大意。

如预想应验一般,祝老太君话锋一转,冷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引得忆之行忤逆之事,该当何罪!”

她眼一眯,殷停立刻感到无穷无尽的压力从四面八点压来,像要把他挤成肉饼。

骨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喑哑呻吟,殷停面色潮红,满头大汗地跪在地上,强行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长老息怒,弟子知罪。”

殷停委实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说句实话,他倒觉得是这老婆子对不起他呢。

但是当前情形,若不认罪,他真怕老婆子一狠心,直接给他摁死了。

“你罪在何处?”声音从头顶传来。

娘的,我咋知道!殷停心中暗骂不止,面上作苦思状态,“弟子错在和祝师兄因果相连。”

四周压力更重,却不知是哪句话触了这阴晴不定的老婆子霉头。

“无知小儿!你错在哄骗忆之欺瞒老拙,你让他说你死在天平好以此脱身,老拙岂是你这黄口小儿能随意蒙蔽?便是你不来闲隐门,老拙也自会去拿你!”

盛怒之下,她下手更重,殷停背上像压着万顷巨石,猛地被压趴在地,嘴角沁出血丝。

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殷停被这无端指责弄得脑袋发懵。

总算明白当初他引动金铃,为何祝临风让他来闲隐门。敢情是东窗事发,若不自己来闲隐门,说不准便被护犊子的老婆子找上门一掌劈稀碎了。

不知是被压得还是气得,殷停胸口发闷,只想仰天怒吼一句——老子冤枉!

第35章 什么孽缘?

六柱上粗下细,长约一尺三的怪香。两只青铁铸就,两耳,两足,肚量浑圆,其上镂空绘青莲纹的香炉。

香和香炉放在一案台之上,祝临风手上把玩着一只金铃,不时看向门口。

叫殷停单独留下来,不是因为他忘了自己说过的话,更不是因为畏惧祖母,而是他对祖母熟悉无比,只从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看出,她对殷停已无杀意。

单独叫他留下,大抵只是为了磨砺他。

对,磨砺,祝临风自我认同般地点点头,才不是祖母因他对殷停还活着一事撒谎而迁怒呢。

指腹压着金铃冰冷的表面擦过,他暗自思忖,不过以他这位静清师弟的性子,多半觉得是迁怒。

“嘎吱,”木门被从外推开,门框撞得咔咔作响,仅从这个动作便能看出来者火气不小。

祝临风循声看去,来者正是殷停。

目光在他嘴角未擦的血丝凝了一瞬,祝临风停下把玩金铃的手,拧着眉说:“轻些。”

原以为殷停会想以往一样变着法报复他,却不想殷停抬袖擦去血迹,怒容尽敛,盛着盈盈笑意向他走来,说道:“还没多谢祝师兄,当日天平城为我百般筹谋。”

祝临风觉得殷停有些反常,往日里最爱掐尖计较的人,今儿怎反豁达了起来?

“无需多谢。”

尽管知道他的道谢不是发自真心,祝临风仍觉得自己当得起这声谢,叫他说来谢得还不够呢,殷停便是装也该装出个五体投地感激涕零的小意模样。

殷停噎了下,显然是被他这幅理所当然的模样哽得无话可说。

但他调整得很快,不久,再次堆笑道:“祝师兄,说来,师弟却不曾见过师兄的男相,当然,前次那回没大看清,作不得数。”

“师弟实在好奇,师兄女相已如此容光摄人,男相又该是何等潘安之姿,玉树之态。”

这话说得漂亮,直直说进祝临风心坎。

尽管不知潘安是何许人也,但殷停向来知道些稀奇人物,想必是哪位以容貌俊美而被闲书编撰成册的美男子吧。

虽说自家没有自觉,但祝临风却有个不大不小的毛病——爱美。

这也是他分明对女相厌恶无比,却仍消耗大把精力捯饬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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